傅妙静顺着棺壁滑落在地,怔怔盯着被风吹动的经幡。
白的晃眼。
晃眼!
她猛然想起那场熊熊大火。
傅妙静面露喜色,她怎么能把楼予烈忘了!
越想越激动,面皮浮起一层薄红,白皙纤细的手指紧紧扣住漆黑的棺木。
楼予烈明日就会进侯府,他的地位尴尬,备受冷遇。
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楼予烈自小攻书,六经淹贯,诸史旁通,十七岁便一举登科,殿试二甲,除授浙江金华府兰溪县太守。
而后三年考满,擢升回京,从此在上京崭露头角,官海沉浮数十载至内阁首辅,一人独大。
如果自己与他搭上关系,跟随他离京赴任……
不仅能离开侯府,离开上京,还有三年的时间。
三年细细谋划,她相信自己能挣脱牢笼,摆脱束缚。
傅妙静眼睛炯炯发光,越想越觉得计划可行,可是春闱在即,自己怎么在短时间内获取楼予烈的信任呢?
拼命回忆半晌,她懊恼地拍了下脑袋,自己对楼予烈知之甚少,做不到投其所好。
上一世与他接触的并不多,甚至还记恨过他。
每当楼予烈大放光彩时,就是傅妙静的黑暗时刻。
咸宁公主看不得卑贱的私生子得意,将一腔怒火尽数发泄在她身上,导致傅妙静对楼予烈这三个字起了心理阴影。
她不是主动伤害人的性子,从来没有欺辱过楼予烈,只是尽量躲开,求一个眼不看心不烦。
细细想来,自己当鬼时见他的次数竟比活着时还多。
“夫人,夜深了,回去吧?”守在门外的进喜劝道。
傅妙静站起身,看了最后一眼夫君楼无疆的棺材,似乎下定了决心,点了点头:“走罢。”
主仆二人在黑夜里前行,进喜在前面提着灯照亮方寸之地。
傅妙静的影子在地上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