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再不交代清楚,实在有点不识好歹了。
姜颂宁放缓声调:“大人明鉴。陆少卿虽未留下用饭,在院中也待了有小半个时辰。若我有这种念头,何不当面告知,写信送去岂不是多此一举?”
话音一落,她就看到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往她唇上看了眼。
姜颂宁面上微热,她声音软,又有一点奉承的意思,应该不会显得太过谄媚吧。
他怎么会是这个反应。
他处事公正,不像吃这一套的人。
思及此,姜颂宁静静地等待回应,不敢多说一个字。
薛亭洲听不惯她说起陆致的语气,转瞬间,她又眼巴巴地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湿漉漉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不知怎的,那一点不悦悄然散去。
姜颂宁见他沉默不语,自己还未洗脱嫌疑,又不知他在想什么,坐不住了,轻声开口,“是不舒服吗?”
外面,骑马跟随的景明耳朵一动,略一思索,驭马靠近,不无担忧地唤了声主子。
“无事。”薛亭洲将景明打发走,不发一言,只看着她。
凡是在她眼前的,都能得她关切。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总比连装都不愿装来得顺眼。
“方才在门外等候,夫人宅中仆役似有些忙碌。不知可会耽误了夫人办事?”
姜颂宁忽地回过神来,小厮把那些东西已收得七七八八了,只等她点头,便能处置得干干净净。
这个怎么好与他直言,底气有些不足,“都是些不要紧的东西。”
说话间,马车缓缓停住。
姜颂宁见他出了车厢,才起身往外走。
锦帘由外挑开,她弓着腰对上他的目光,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我这也有些派不上用场的物件。夫人一并处置了吧。”
薛亭洲与她仅有一臂之隔,日光之下,他的眼睛墨玉一般,引得人不由自主地想多看几眼。
姜颂宁屏着呼吸,不敢露出多余的表情,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退开一步,姜颂宁迅速下了车,跟着他,走到一户人家门口,才停下步伐。
门扉推开。
“阿黄,回来!”
“是谁来了?”
阿婆挽着袖口走出来,想把异常活泼的大狗叫回去,还没找到狗,便看见门口几人,啊了一声。
不知从哪钻出来的大黄狗摇着尾巴冲了过来,姜颂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蹭了蹭小腿。
一身土黄,左耳雪白。
姜颂宁愣了一下,摸了摸阿黄,狗尾巴又晃了晃,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阿黄是在河边捡到的小狗。
薛亭洲还养着它,她有些意外。
“哎哟,这不是姜小姐?你可算来了,阿黄每天都跑到你家去找,可盼着你了。”
姜颂宁心尖一软。
虽然是一起捡回来,但给小阿黄治病的钱都是她出的,他养了五年不假,但她先把阿黄救活,那些钱养它二十年都绰绰有余。
姜颂宁低头看它圆乎乎的脑袋,思考这算不算她的狗。
“景明去取物证。你先去把没用的东西扔了。”薛亭洲看向她脚边的狗,轻描淡写道,“阿黄不算。”
她还是舍不得,正要开口,薛亭洲看出她的疑问似的,“它能守家。”
“阿黄还会抓老鼠。”阿婆兴致勃勃地分享。
姜颂宁怔了怔。
她好不容易救过来,还上过她的床的小狗,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薛亭洲口中那些没用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她遗留的两把伞。表兄的折扇,书册,笔墨,还有表兄换下的衣裳……真是丢三落四。
薛亭洲这个小院,在青阳书院和她的住处中间。
表兄和他熟悉起来,雨势太大,便懒得再回去,在他这暂住一夜。
仆役把东西装入箱中,又摸出两本泛黄的游记,薛亭洲不爱看这个,姜颂宁翻了两页,便收起来了。
她收拣旧物,阿黄便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时不时汪两声,要她摸一摸。
“乖阿黄。姐姐好喜欢你。和我走好不好?”
姜颂宁摸着它雪白的小耳朵,越看越觉得可爱,说罢,余光瞥见薛亭洲的衣摆。
薛亭洲环视一圈,她着人收拾过后,屋中仿佛空了不少,目光最后停在她面上,“随我过来。”
姜颂宁连忙起身,但没走两步,阿黄还是粘了上来,她低头摸了摸它,抬头看他,“它想跟着我。”这话颇有深意。她在这里,阿黄都不搭理他的。
而且他政务繁忙,哪有空闲照顾它呢。
薛亭洲淡声道:“你怎么知道。它不是听我的话,替我守着你?”
姜颂宁怔了下,又听他说,“还未洗脱嫌疑。怎能轻易让你离开。”
阿黄听不明白,只知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