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个不停,见到姜颂宁,笑吟吟地过来跟姐姐说话。
姜识和陆潇动手,把陆潇揍了一回,自己身上也留了伤。
姜颂宁瞧他恢复如初,近来还长高了一点,心底放心许多。
“你这骑术连人小姑娘都比不上。”
“跟谁学的,连上马都害怕,干脆别去了。侯府的好马让你骑都是糟蹋了。进京是坐驴车来的吧。”
“你这手粗的,还以为你习武练出来的。原来是做农活,你往后自个儿去藏书阁排着吧,我家里的书,怕你给我弄坏了。”
姜颂宁转头望去,三个身着锦袍的公子围着一个低头不语的布衣少年,讥讽几句扬长而去。
姜识紧皱眉头,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荷包,拍干净还给他:“这些人都是靠家里,自己没多少真本事,你莫往心里去。”
程宿眼眶泛红,嗯了一声,愁眉不展,还在为不知从何借书而苦恼。
姜识见他萎靡不振,想鼓励一番,但和程宿不大熟悉,要夸赞都无从说起,干巴巴地邀请他等下一起玩。
程宿和姜识一般高,清瘦两分,说话声音也低:“我此前还特意练过,但一上马,便心慌害怕。”
程宿原想请教姜识,话至一半,又想起往后大抵负担不起骑马的资费,又从何练起呢。
更糟的是,以前愿意借书给他的同窗,看不起他,连书也不知到哪去找。
心思沉重,程宿面上的笑也淡了,闭嘴不言。
姜颂宁看不下去,温声道:“你是南边来的吧,这些事急不得,慢慢学着,总有一日会好起来。”
姜识跟着点头:“我以前还摔过,幸好是头矮马,不然我也不敢。”
程宿抬头看了看姜识,神色松缓。
姜颂宁见不得别人无法安心读书,给姜识使了个眼神。
姜识心领神会,也不忍心看程宿这样难过,忙不迭点头:“你借书找我就成了。有人等着用,我还能看得快一点。”
程宿早就习惯被人奚落,手里余钱不多,最忧心的便是这事,看着对面姐弟二人关切的眼神,心里又酸又暖。
姜颂宁见他不停道谢,又道:“今日看来再艰难的事,往后都会过去的。”
姜识知道姐姐是在安慰程宿,但她一个人在孟家,也是凭着这样的念头独自撑过来的吗?
等程宿离开,姜识看向姜颂宁的眼神还是十分心疼。
姜颂宁觉得好笑。
“在你心里,姐姐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姜颂宁从小就是父亲的掌上明珠,又长得漂亮,姜识还小那会儿,就知道什么都要让着她。
好像还真没见过她如何吃苦。
姜识只知那桩婚事不是她心甘情愿。
但孟家不会在钱财穿用上短了她。孟安澜的样貌才学也是有口皆碑。
姜颂宁被迫应下婚事是不假,但并非一直为此难过。
姜识想通这个,松了口气。
姜颂宁和姜识分开,正欲去找彭依依,在廊上迎面遇上顾二夫人。
顾二夫人帮着嫂子迎客,打扮得雍容华贵,和姜颂宁说起话来轻声细语,仿佛不曾有过不快。
不知是见她和薛亭洲却无往来,还是回到京城披上一层亲善的皮,顾二夫人请她一道去花厅坐坐,说侯夫人也在那里。
姜颂宁进门后还不曾见过侯夫人,若是如此,马场那边的女客也会陆续过去,便跟顾二夫人同去了花厅。
侍婢来往,忙着四处布置,顾二夫人歉然一笑:“许是底下人传错了话,咱们来早一步。”
姜颂宁看着侍婢怀中花枝,安心落座:“我总归是个闲人,多等会儿也不妨事。”
厅中还没上茶,婢女捧着托盘过来,问姜颂宁喝什么。
姜颂宁没要茉莉香片,又见剩下的多是乌梅茶蜜茶这类小姑娘爱喝的玩意儿,便挑了西湖龙井。
陆续又有宾客过来,姜颂宁安心等候,余光瞥见彭依依的身影,起身去迎。
正这时,端茶的婢女脚下一滑,姜颂宁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着绿衣的丫鬟握住她手腕,将她挡到身后,斥责那笨手笨脚的婢女,又转头来看她。
“可曾烫到夫人?”
姜颂宁摇头,这丫鬟来得及时,连衣角也没弄脏。
彭依依见她险些伤到,面色不大好看,但那丫鬟及时将她挡住,也不好多说什么。
侯夫人在众人簇拥下步入厅中,彭依依见姜颂宁没有任何不适,便找了临近的位置坐下。
范氏也在这时到了,坐在姜颂宁右侧。
孟家和宋家与宁远侯府并不亲近,座次不远不近,姜颂宁只需静静坐着便好。
侯夫人让人搬来一座琉璃屏风,说是皇上所赐。
宾客恭维不断。
姜颂宁看了眼,却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反而瞟了眼紧闭的窗牖,眉心微蹙。
范氏注意到她似有些焦躁,朝她看来,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