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理分明,妥帖中又叫人十分放心。
崔昭训想要阻止这门婚事,这沈预必是会从中阻拦的,这个人可不是个好应付的。父亲曾说他年纪轻轻,却像只老狐狸一样,可他又偏偏拖着一副病体。崔昭训心想,这大概就是多智近妖,慧极必反了吧。
……
“小姐,请饮水。”沈预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轻柔地打断了崔昭训的思绪。
她缓缓抬眸,只见沈预侧身而立,手中提着一壶清水,那姿态既显恭敬又不失风度。他轻轻地将水壶递至她面前,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细腻的关怀,末了,还细心地补充道:“这水取自附近清泉,新鲜甘甜,且这水壶专为您一人所备,干净至极。”
崔昭训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神,心中微感歉意,她伸手接过水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沈预温暖的掌心,随即迅速分开,面上浮现出一抹温婉的笑容:“多谢沈先生体贴入微,昭训感激不尽。”
四周,竹林轻摇,翠绿的叶片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显生机勃勃,与崔昭训那高贵而不失温婉的气质相互映衬,仿佛一幅动人的画卷。她笑起来时,眼中闪烁着的灵动与那一抹狡黠,如同这林间的精灵,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外头有流言四起,得天下者,得崔氏女。如今看来,不无道理。诸侯争霸,硝烟四起,争天下,争王位,争地盘,争美人。崔昭训还未成年时,便被想要前来求娶的人踏破了门槛,如今她被萧相看中,倒也算是绝了不少人的心思。
沈预望着崔昭训,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赞叹,却又在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审视与思量,这让他心中微动,却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小姐客气了,直呼我名讳即可,沈某何德何能,受崔公如此礼遇。”
崔昭训闻言,笑容更甚,她深知与沈预打好关系的重要性,于是温婉地唤道:“好,既然沈先生年长,那我便斗胆唤您一声沈大哥吧。”
这一声“沈大哥”,听起来极为悦耳。然而,他并未完全放松警惕,回想起崔昭训之前那抹复杂的眼神,他的心中暗自思量,这位小姐看似纯真无邪,实则心思缜密,尤其是对她与萧家的婚事,似乎有着自己的打算。
沈预收敛心神,与崔昭训谈笑风生,片刻后,便借口去照看马匹,悄然离去。而崔昭训则目光深邃,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位智谋过人的沈大哥面前,不动声色地推进自己的计划。
……
马车日夜前行,眼看着过了泗州的地界,再走半日,便到邺城了。
沿途,风光旖旎,绿意盎然,官道两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偶尔,有几辆装饰华丽的家族马车擦肩而过。
随着马车缓缓驶入邺城的范围,周围的小贩们也逐渐多了起来,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崔昭训端坐在马车之内,目光透过车窗的缝隙,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切。她的心中,没有预期的波澜起伏,也没有对这里的刻骨仇恨,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这份平静,如同深潭之水,表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
正当崔昭训准备按照原计划,前往父亲为她准备的庄子安顿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沈预的声音从矫帘外传来:“小姐,前方有萧家的人等候,想是他们一早便得知了我们的行踪,特意在此迎接。我们既是远道而来,理应前去拜访,但一切决定权仍在小姐手中。”
崔昭训闻言,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笑,说是让她做选择,可她却是没有选择。于是,她轻轻敛下心神,语气从容地回答道:“沈大哥所言极是,我们确实应该先去拜访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