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玻璃碎片哗啦啦声音响起,酒杯碎片散落在墙边。
钟凌峯微微仰起下巴,眼角一撩,不屑地望着他。
似乎在说你拿我没有办法,居然想砸我的场子。
段浩桀表情从头到尾没有变过,一直保持冷漠无情且轻蔑的表情。
对于钟凌峯的挑衅,更加嗤之以鼻。
留下一句“烂泥永远是烂泥”,起身离开。
钟凌峯目送他离开,心里越来越烦躁,甚至难以呼吸,叫了代驾,回到老宅。
港城,炎热六月天,乌云密布,天空闪过一道雷电,轰隆隆雷声笼罩整个港城。
湿度和温度不断在攀升,潮湿闷热令人感到窒息。
一进门,赵婶端着暖暖的湿毛巾,走在他身旁,“少爷吃饭了吗?需要叫人安排吗?”
“她呢?”钟凌峯用湿毛巾擦拭着双手,扔回盘子里。
赵婶微微怔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道:“繁小姐在琴房。”
“她吃了吗?”
“没有。”
话音刚落,钟凌峯大步流星熟练走向一楼最深处的房间。
房间原本是杂物间,远离生活区域,因为繁枝嫁进来之后,钟英资请来的大师,算过繁枝的八字最适合帮钟英资念经求福,延长寿命。
导致繁枝无法继续音乐事业,每天清晨需要到佛祖前,为钟英资祈福十小时,不能吃饭,不能动,不能喝水,每天空腹祈福。
可这不是繁枝的终点,她和姜琇芬约定好,只要钟英资离世后,第一时间离开钟家,继续她的大提琴音乐事业。
为了维持运弓的稳定性、运指的灵活性以及准确性等各个方面演奏状态,繁枝尽量保持每天一定量的练习时间,并且不能打扰钟凌峯,杂物间正好适合。
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人,钟英资两年前开始住在私人医院,维持生命。
钟凌峯站在门口,举起手做出要敲门的动作,手指弯曲,停在门板前。
听着优雅且急促,不停在奔腾低沉的琴声。
宛如她在诉说,在这里她的苦恼、委屈,以及厌恶,她想逃离这里,却未到合适的时间。
产生这样的想法,令钟凌峯很不爽,原本想敲门的手,下一秒抓住门把手,迅速拧动。
门被开,见到身袭宽松香槟色的小吊带长裙的繁枝,不透,裙摆宽大,纤细挺拔的后背正背对着自己,手里继续拉动大提琴。
顶上水晶灯光打在她身上,她的皮肤细腻如玉,晶莹夺目,似乎会发出闪耀的光。
宛如星辰般熠熠生辉,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慵懒地披散着乌发随着琴乐,随着她腰部,左右晃动。
在灯光下,犹如一条神秘且美丽的星河,如此让人沉浸着迷。
琴声来到尾声,如此低沉壮丽,怒吼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似乎与钟凌峯形成一道无形的隔阂,来区分他们其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钟凌峯心中怒火再也无法隐藏,猛力将门推向墙壁,一声巨响打断繁枝练习。
繁枝回头看到正在暴怒的钟凌峯向自己走来,下意识站起来,将大提琴护在身后。
已经不是第一次。
“给我。”钟凌峯停在她面前,伸出手。
繁枝不知道又是谁惹怒眼前这位不可一世、心浮气盛的钟家少爷。
每次回来都找她的不痛快,每次遭殃永远是她的大提琴。
繁枝那双灵动生辉的杏眸,闪过半秒的憎恶,但很快消失在轻声温和的嗓音中,关心道:“什么?是出了什么事吗?”
虽然只有半秒,但钟凌峯还是捕捉到,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温柔、知书达理,实则比谁都要恨他的繁枝。
“不要装傻。”钟凌峯往前走一步,与她相隔不到五厘米,低下头,眼中阴骘对上她静如湖水的杏眸,“没用。”
手伸向她身后,夺走她手中的大提琴,举起大提琴毫不犹豫砸向地面。
一声声撞击声音布满整个房间,与外面雷声互相重叠。
已经是第十二次,最开始在繁枝还没有从姜琇芬那里拿回她的百年老大提琴,只好用新买来的大提琴在花园里练琴。
倏然,钟凌峯从身后走出来,直接抢走她的大提琴,一言不发把大提琴砸得稀巴烂。
以为是自己拉得不好,惹怒了他。
她发现不是,单纯因为厌恶她的人,连同她所有物品。
后来即使拿回她的专属大提琴,还是继续使用新的备用琴训练,这个危险繁枝不敢冒,她承受不起。
虽不是第一次,但繁枝依旧无法目睹,如此暴力残忍的一幕。
双手无灵垂在身体两侧,背对着他与它,微微仰起额头,眼睫扫过一层泪水。
钟凌峯停下来,转头望向她,“转过来,看着它,这是你的代价。”
繁枝身体微微颤抖,机械般一卡一顿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