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兰在京中没什么朋友,乞巧节自然也无人相约,她来找弈宁说话,顺便带了常氏给弈宁做的吃食。
“这是梨膏糖,还有香酥定胜,阿娘说天气热,定胜糕放不住,就做了香酥定胜,阿宁姐姐尝尝看。”秦若兰自食盒里将点心一样一样取出来,都是弈宁素日爱吃的。
弈宁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感叹:“还是舅母疼我,都过去好几年的,我喜欢的口味她竟还记得这么清楚。”
秦若兰皱着鼻子,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道:“可不是么?也不知道咱俩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一句话,惹的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两人吃了点心,又脑袋碰脑袋地叽叽咕咕说了会子话。
秦若兰遗憾道:“阿娘最近一直在忙兄长的婚事,又写了信给二叔。可惜祖母身子不好,不宜长途跋涉,届时估计只有二叔能来观礼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道:“母亲愁的很,她说,原本秦家的门槛就比国公府低了许多,到时候若是亲戚还少,冷冷清清的,就怕会委屈了新嫂嫂。”
弈宁便安慰她:“别担心,叫舅母也不必这般小心,云英不是那种人。她性子活泼讨喜,别人待她三分好,她必还别人四分的。”
秦若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呀”了一声,道:“我差点忘了,母亲说她过两日要来王府拜访,寻姐姐帮忙呢。”
弈宁倒是觉得疑惑,舅母有什么是需要她帮忙的?
秦若兰笑了笑,道:“是新房的事。母亲说府里多年没有修缮了,好些地方都旧了。便将哥哥现在住的朗越居给整扩了一番,想添些景致,院子有好些地方也要重新布置。咱们不知道燕四姑娘的喜好,便想着请姐姐去帮忙看看。”
原来是这事,弈宁笑道:“这有何难的?舅母哪日需要,差人递个话来,我去一趟就是了。这点子小事儿,哪里需要舅母亲自跑一趟!”
二人又说了会子话,秦若兰便说要走,弈宁留她用午膳,她也不肯。
“我还要去干果铺子替母亲取订货的册子呢,哥哥这两日去了江宁粮仓,阿娘一人实在忙不不过来。”她道。
弈宁便不再留她,想着她也与奕宣一样,夏日里,最爱饮一些解暑的甜酿,便吩咐了豆蔻:“再去取个食盒过来,将近日做的各色蜜酿都装上一些,给表姑娘带回去。”
说着,将秦若兰方才装东西的食盒也一并递给豆蔻。
秦若兰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道:“不用再拿食盒了,有这一个就够了,哪里用得了这许多。”
弈宁也不管她,自顾让豆蔻去了,才拉着她道:“我做了好些口味呢,有玫瑰蜜,荔枝膏蜜,酸梅饮子,枸橼蜜......”弈宁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着,眨着眼睛逗她:“你难道不想每样都尝尝?”
秦若兰便拿手捂住嘴,恨不得把自己方才的话吞回去,眼睛里全是期待,只把弈宁笑得肚子疼。
待送走了秦若兰,弈宁再回到凝晖堂时,却看到豆蔻蹲在院子的墙角边,不知道在瞧什么东西。
弈宁见她瞧得聚精会神地,连自己回来了都没发觉,觉得有趣,便想偷偷过去吓一吓她。
她向身后的两个小丫鬟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别出声。
然后,她拎起裙子,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待走近了,才发现豆蔻面前放着一只食盒,看样子,跟方才秦若兰带来的那只十分相像。
弈宁觉得奇怪,便也顾不得吓她了。
她问:“你在看什么?这是哪里来的食盒?”
豆蔻回头看到是弈宁,忙起身行了礼,却皱着眉头道:“王妃,这食盒好怪。”
弈宁闻言,伸头去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她疑惑地看着豆蔻。
豆蔻蹲下将食盒拎了起来,道:“您瞧,这食盒外侧,有许多黑色的东西。”
弈宁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一侧外缘连着底座处,有许多黑色的脏东西,看着已经干枯了。
因为太多了,连在一起,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黑色的漆线呢。
豆蔻拿手指抠了一簇,道:“王妃,您看这些,像不像是蚂蚁?”
弈宁凑近了些,去看她的指尖,黑黑的,小小的,的确像是蚂蚁。可这食盒上为什么有这么多死蚂蚁?
她问豆蔻:“这食盒里原本装的是什么?”
豆蔻道:“原本装的是枇杷糖。太子殿下出事那日,表少爷送来的,后来您忙的没心情吃,糖都软化了,邢嬷嬷便拿去赏给了小丫鬟们。”
她皱了皱眉,还是想不通,道:“您方才让奴婢去取食盒,奴婢刚好看到这只,想着原本就是舅夫人府上的,用这只自然更好。拿出来后才发现有些脏,便换了一只。后来奴婢觉得不对,又回来瞧了瞧,果然是死蚂蚁。王妃,您说别的食盒都没事儿,怎的这只上面会有这么多死蚂蚁呢?”
弈宁也十分不解,若说这食盒装了糖块,更容易招惹蚂蚁倒也说得通,可这么多蚂蚁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