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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吃回头草 卑贱的怪胎

电光火石间,慈绯将天水定光往半空中一抛,转手划破手腕。

洮箐来不及阻止,只能看着慈绯的血液随着祭词,缓缓飘向空中,朝着天水定光飞去。

二者相融的一瞬,海螺由白转红,赤芒大作。

绿雾消弭,脓疮消散,一切都被治愈。

而慈绯周身映满红光,缓缓倒在洮箐怀中。

“你不是说《潮海志》不能信吗?为何还要行血祭之事?!”

洮箐的语调中也带上几分声嘶力竭。

血祭之人,能使灵宝供自己驱使,可魂魄永远依附于灵宝之上,破碎飘摇,不得自由。

这是《潮海志》为慈绯指的路,是她没能逃开的宿命。

向往外面世界的小鸟,最后还是没能飞出囚住她半生的荒地。

“总要有人能活下去。”

慈绯不在意地笑笑,她轻轻抚摸着肚子,泪珠却沾湿了衣裳。

“你别死!对一个母亲来说,她的孩子不是最重要的吗?”

洮箐用力地抱紧慈绯,祈求着她的停留。

“可天下不止她一个人是母亲,为了她的孩子,为了那些母亲的孩子……”

“她只能这样了。”

慈绯的目光滑过祠堂供桌下最后蜷缩着的几个幼童,那些懵懂的眼睛中,有着生的希望。

在慈绯的低声喃呢中,她的身躯逸散,变成星星点点的红色荧光。

只余下一颗黯淡无光的蛋。

而洮箐身上猛地一轻,瞬间的光芒过后,她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的慈氏宗祠宽阔而大气,雕梁画柱,石雕龙昂首欲飞,祠堂正中的海螺散发着红色幽光。

这里不是曾经那稍显简陋的二进院落,没有随处可见的黄沙。

她已经……

不在幻境中了。

洮箐茫然地环顾四周,无法从前一刻的天塌地陷中回过神来。

她慢慢抬手拭去脸上的痕迹,直到看见蒋泽昀熟悉的身形,她如坠深渊的心,才好似轻轻浮起一两分。

“你果真是那女人留下的贱种。”

一旁倏然传来慈寒云的声音。

那恶毒的字句声声入耳:“那不知廉耻的女人果然阴魂不散,我等慈氏后人居然一直在供奉这差点灭族的祸害。”

洮箐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语渐渐低沉:“她护了你们一千多年,你竟如此贬低她!”

“是龙族至宝天水定光护佑了我们!”

慈寒云目光中簇着毒:“如果不是因为慈绯,芜村怎么会死那么多人?你这个小杂种,怎么不和她一块儿死?”

“好一个颠倒黑白,实在狼心狗肺!”

怒极反笑,洮箐眼神似刀:“既如此,我也不必和你多费口舌!”

她手中燃起熊熊金光,以掌为刃,朝着慈寒云狠狠斩去。

情绪的洪流翻涌咆哮着,没有宣泄的出口。

失去一切的孤绝震颤让洮箐不想再拥有理智。

没有人,可以再侮辱她的母亲任何一句。

“手下留情!”

祠堂外,慈见山狂奔而来,张开双臂护住慈寒云。

“只有他知道怪物的藏身之处,不能杀他!”

慈见山双目通红,跪下苦苦哀求:“你若要杀,便杀我好了。是我未能教好儿子,让他误入歧途,犯下弥天大罪。”

洮箐的手中的金光几乎扎进慈见山的眼睛中,那决然的老头却没有丝毫退缩。

仿佛他的身后,是比他自己重要万分的存在。

“老不死的,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平日里放纵你在这山中自由来去,都是看在你对龙神忠贞的信仰的份上。你居然想要消灭龙神?!”

可慈见山珍视的宝物却只反手拽住他的衣领,脸庞扭曲。

而他只能用力地摇头,老泪纵横。

“儿啊,你醒醒,不要再被那恶鬼迷惑!龙神如此慈悲,怎会要你用邪法收集来的念力?”

“他就是龙神!”

慈寒云高声咆哮:“爹,龙族消失后,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从潮海最民富力强的大国,变成一个靠着半死不活的海螺仓皇度日的弹丸之地,人心涣散,每况愈下!”

“那人带着神迹降临,承诺只要我能复活他,他就帮红螺国重回极盛之时,再不会有饿殍满地,战火千里!”

慈寒云张开双臂,满脸狂热之色。

“你对那来历不明的怪物身份心知肚明,却为了他几句轻飘飘的承诺,让同族受尽折磨,简直该死!”

洮箐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利刃,一个父亲的声声悲泣,让她狠不下心肠。

“你懂什么?”

慈寒云目光森冷。

“那些慈氏皇族早已烂到了骨子里,不事生产只知享乐,平民连饭都吃不上,他们却用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大肆祭祀,他们才是该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