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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吃回头草 从恨到爱,从死到生

萌出生星星点点白色的梨花,风悄然而至,花瓣轻轻落在蒋泽昀的发梢与眉间。

那花瓣洁白如雪,让人仿佛又回到雪中的游乐园。

只是凛冬已远。

春的柔软与新生,在此刻降临。

一朵圆润而洁白的梨花悠悠然飘落在洮箐手上。

她凝神望着花瓣,神情有些柔软。

这样铺天盖地的蓬勃生机,几乎让身在其中的人感到难以言喻的幸福。

而原本呲目欲裂的歌姬猝不及防地望着满树白梨,神情中竟然罕见地有了一丝茫然。

那份茫然让这个恶贯满盈的妖魔显出难得一见的脆弱。

纯白的梨花纷纷如雨,裹挟着昨日种种,几乎将这无恶不作的妖魔衬托成了清纯而羸弱的佳人。

只是千回百转间,似乎有所动容的歌姬突然又杀意暴起:“你们休想离开!去死吧!”

随着歌姬话音的落下,梨树下狂风乍起,万千花瓣飞舞着旋转。

花瓣在风中蜕变成细白的利刃,所到之处,皆留下密密麻麻的创口。

“铮——”

洮箐抬手一挥,环绕在她身侧的半颗龙珠倏然拉长变直,变成一柄泛着冷光的断剑。

剑意争鸣,如清透利落的琴音般奏出阵阵音波。

将花瓣变成的白刃抵挡在外。

她放下依旧在昏睡中的蒋泽昀,握住断剑,朝歌姬走去。

五百年来,心有怨恨的歌姬在拂离宫吞噬了数不清的生命。

将那些孤魂放置在轮回的梦魇中,陪着她一起,永远品尝不甘和悔恨。

人们万分艰难地通过考验,可等来的不是信守承诺,而是变本加厉的伤害。

桩桩件件恶行,是时候该一并清算。

洮箐轻点脚尖,纵身朝歌姬跃去。

纵使是只剩一半的断剑,也被她在空中挽出利落的剑花。

本命龙珠就是她的武器,随她心意千般变化。

而剑,是一往无前的勇气,是斩破一切的决心。

她举剑,以摧山搅海的势头朝歌姬劈去——

而歌姬舞动衣袖带起更多花瓣,用花朵带动风势,以柔化刚,泄去她剑中的万钧之力。

两人在半空中交手,打得有来有回。

天地间风云色变,花与剑剧烈地碰撞。

或许是洮箐心中不再彷徨胆怯,又或许是重新获得了部分龙珠的力量。

她越战越勇,越打越得心应手——

直至最后一剑,直指歌姬眉间。

长剑再往前半寸,梦魇中的一切便会烟消云散。

但洮箐没有动,只说道:“你输了。”

其实争论输赢早就已经没有了意义,她本想一剑结果了这胡作非为的妖魔。

可如果这样做,被歌姬困在梦魇中的冤魂会跟她一起烟消云散,再也没有来世。

那些堕入梦魇的魂魄今生已经有太多不甘和痛苦执迷得不到消解。

如果连来世也没有了,未免太过残忍。

洮箐想再试上一试。

想唤回歌姬片刻的良知。

她隐约感觉到,歌姬怨恨的或许不是别人,而是曾经的自己。

她说:“恨和爱都不该是你的苦果,不要再折磨自己。”

“你心有千结,何必再拖着无数冤魂与你同悲?”

洮箐松开剑上的杀气,劝说道:“他们的爱恨怨憎,痛苦不比你少分毫。放过他们吧,也放过你自己。”

“不,绝不是这样!”

“我只是在惩罚那些背信弃义,在生死关头抛下伴侣的负心人!”

歌姬眼眶渐红:“他们都该死!”

树上的梨花簌簌,落在歌姬的鬓间。

而随着歌姬情绪的起伏,梨树被风卷曲,甚至发出阵阵呜咽。

似是悲鸣。

“我没错!”

歌姬尖啸着,几息之间,就几乎扭曲成可怖的厉鬼:“我没有做错!”

“执迷不悟。”

见此情景,洮箐重重叹息。

她腕上用力,将无坚不摧的剑往前刺去,准备了结这一场分外纠葛的悲剧——

可她的剑倏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

纵使极度锋利的剑刃不过轻轻触到皮肉便鲜血四溢,那手也没有放开。

洮箐抬眼望去,只看到一双如琥珀般温暖而剔透的眼睛。

蒋泽昀……

醒了。

还差点被她的剑气把手划成两半。

洮箐猛然将力道回收。

却被往回的力量拉扯着,差点往后栽倒。

她本以为自己会狠狠摔一跤,但蒋泽昀在她后仰的瞬间拉住了她的手。

他往回一带,她就回到了那个熟悉的怀抱。

纵使现在杀气四溢的场合分外不合时宜,纵使蒋泽昀对于她来说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