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期待着。”
在你离开的时候,我会一直认真等待,等待下一次相遇。
她慢慢走到封印面前,将手中的半颗龙珠放到坚实的封印上。
封印就像遇到火源的冰,在龙珠的侵蚀下渐渐有了细微的裂痕。
就在洮箐即将在封印上打开一个洞口时,忽然听到海沟的深处传来异响——
“龙女,你终于来了!”
一道遮掩了语调的怪异嗓音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尖利冰刃。
“叮——”
洮箐抬手一挥,将龙珠幻化为半柄长剑,用剑抵挡铺天盖地而来的冰刃。
剑身与冰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将冰刃尽数击碎,却不料对方在一息之间疾驰而来,顺势抓住剑身,试图将断剑从她手中夺走。
来人全身隐藏在黑色的袍子中,只露出右手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
而层薄冰丝毫不惧断剑的锋利,显然是有备而来。
“藏头露尾的鼠辈,在这里等我很久了吧?”
她的剑像被黑袍人手中的冰层粘住,无法活动,但洮箐丝毫不慌。
她勾起冷笑,抬脚就是狠狠一踹,将对方踹出数十米。
在她去拂离宫之前,殁猫遇袭时恰好有人动了湖底封印。
封印不稳,导致她的魂躯差点消散,没能及时救下殁猫。
她早已预料到这次来取肉身,必定不会一帆风顺。
对她有所图某的人肯定会蛰伏等待,等一个将她击溃的机会。
只是这黑衣人当日一击足以撼动封印,今天却像是变弱了许多。
“说出你的幕后主使,否则,死!”
洮箐将断剑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她在对方身体里感受到了和从契十分类似的东西,只是这黑衣人不是从契的签订者,而是被支配者。
“你心里想的是谁,那就是谁。”
处于劣势的黑衣人语调却十分漫不经心,丝毫不在意洮箐的威胁。
洮箐也不再逼问。
如果黑袍人身上真是从契,那即便她把对方捅个对穿,作为从契的被绑定方,这个家伙也死不了。
只要从契的签订者还活着,从属就不会轻易死亡。
只有杀了签订者,从属才会被一起终结。
一直以来在背后捣鬼的人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从契是龙族契约,也只有龙族能签订。
看来那盘踞在北方孤岛上的假龙神,不仅想要她的龙珠,还把主意打到了她的肉身上。
洮箐长剑一抖,就用剑气割破黑袍。
纵使她杀不了黑袍人,也要让这在暗中窥视,虎视眈眈的家伙现出原形。
黑袍四碎,可当洮箐看清罩袍下的光景时,却是一愣。
那是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面具似笑非笑,又似哭非哭。
明明上着鲜艳的红漆,漆却如血一般在面具上流动。
就像眼角耳鼻,无处不流淌着哀戚的血液。
让人见之生悲。
这面具名为“鬼揭”。
传说人在极度的悲哀和执念中,脸上会结出一层痂。
这层痂寄生于人体之上,就像是海洋中生长在鲸鱼背上的藤壶。
痂以人的悲愤和绝望为食,只有在被寄生的人死去后,才会脱落。
生者,永远无法摆脱。
只有自己死后的鬼魂才能揭下的面具。
以此,才得名“鬼揭”。
可被寄生者往往都有极深的执念,绝不会放任自己轻易消亡。
这面具,这几乎算得上无解的酷刑。
洮箐也是第一次见这邪气而可怖的东西。
一时怔愣。
她不由自主地去望面具下的眼睛。
但面具上好像附着了什么扰人心魄的法术,变成一片越来越深的旋涡,让人迷失其间。
“洮箐,小心!”
电光火石间,蒋泽昀朝她扑来,以背为盾,想为她挡住面具上急射而来的邪光。
洮箐立刻回过神来,抬手散发出金色光芒抵挡,将邪光挡在蒋泽昀身后。
可她在某个瞬间捕捉到面具下熟悉的光亮。
面具的主人眼睛微垂,即使有着细微的闪躲和游移,却不妨碍洮箐认出他。
这双眼笑起来时潇洒中又带着几分风流意趣,不笑时,烁烁的目光又犹如寒星,泛着冷光。
她曾透过《墨》剧组的监视器,见过许多次。
陆知瑜……
这是陆知瑜的眼睛。
平日里那样油嘴滑舌又没个正形的家伙,怎么会戴上“鬼揭” ?
“别动!别回头。”
洮箐几乎是下意识地搂住将她拥入怀中的蒋泽韵。
她甚至鬼使神差般扯回一缕破碎的黑布蒙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