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金宝娇,睁大眼睛有些惊讶。
再后面是一个大伯,一瘸一拐的挑着担子,头带斗笠,皮肤黝黑。这大约是盛家户主。
最后面的,金宝娇有些紧张,那肯定就是还没见过面的丈夫了。
男人身姿挺拔,面部线条流畅,没什么表情却给人可靠的感觉,身穿粗衣,露出小麦色的臂膀,肩上扛着几副农具,背着斗笠,右手拿着个大水壶。
像是挂满了的圣诞树,金宝娇想笑。
此人打眼看着并不像什么穷凶极恶的,她略微放了一点心。
在金宝娇打量时,盛长弓也在远远的打量她。
转过身来的女子风姿绰约,身材匀称,手扶着篱笆。一双杏仁圆眼弯起来,唇边带着刚挂起来的浅笑,就文静的站在那里等他们过去。
她周身气质和身后的破旧茅草屋格格不入。
这是盛长弓第二次见醒着的她,第一次是昨日,女子额头流血,惊惶的站在红喜字前。
想到这里,盛长弓神色一暗。
几人离的近了,金宝娇才看清他们都穿着草鞋,衣物也多有补丁,她若有所思。
迎着葛氏,金宝娇上前一步,帮忙接过东西,“怎么会呢大娘,我只是躺的久了,出来透透风。”金宝娇赔笑。
透风?大娘?葛氏摆明不信,不满的再要开口。
那男人在后面闷声喊了句,“娘。”
葛大娘用袖子扇了扇风,余光看到往这边张望的村民,想着这大街上的冲突不好。只得剜金宝娇一眼,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带头进家门了。
金宝娇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要跟进去。
便听见那男人转身嘱咐少女,“小兰,扶你……扶你嫂子进去。”
他说到“嫂子”的时候明显卡了一下,金宝娇也有些尴尬。
那少女立刻脆脆的应了声,“诶!”
“嫂子,我扶你进去吧!”又跑过来托扶着宝娇的胳膊。
“没事没事,我可以自己走。”金宝娇有些招架不住少女的热情。
这时旁边慈眉善目的跛脚大伯,看着看着,忍不住开口道:“兰兰!稳当点,皮猴样儿的把你嫂子搡摔了!”
“诶!”兰兰应了。
众人就这样前后进了家。
这家人除了那个葛大娘,似乎都很好相处的样子。金宝娇跨进门,心里的悲观缓解了不少,心情也因被善待而放松了些。
“爹!我先进屋啦!”兰兰跳脱的跑进了正屋,看起来是个活泼的小姑娘。
“慢点慢点儿。”那老汉跛着脚,慢悠悠的跟着。
金宝娇松一口气,托起手里之前接过的篮子,揭开盖在上面的布,才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原来是几个碗碟,和用过的筷子。
她将篮子放到了灶台上面。
心里想着一会儿谈判的事。
“长弓!看着点儿你媳妇儿!”
葛大娘的声音从正房拍出来。
金宝娇心想,你这音量可真不像是有病喝药的。
此时男人正在墙根放下身上的东西,拍着身上的土,没应声。
其他人已经进了正房,想来是先歇脚去了。
金宝娇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西边原来那个茅草屋。
她没去床上坐着,只到桌前,拉开一侧的长凳,忧心忡忡的坐下。
这时男人正好跟进来,和金宝娇对撞了视线。
金宝娇忙直起身,拍拍旁边的凳子道:“那个……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能不能过来一下。”
男人似乎在院子里简单洗过了,小麦色的脸上还带着水珠,鼻尖有一颗不明显的小黑痣。
他依言走过来,坐在了金宝娇的左侧,沉默了一下,垂下眼皮,沉声先开了口。
“我知你想说什么。”
顿了顿,盛长弓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知你不愿意嫁我,我家从外村搬来只有月余,与邻里并不知根知底。传言又说的那样不堪,你有所顾虑是合情理的。”
金宝娇想,这男子说的着实委婉。何止有所顾虑,原主为躲婚都跨山而逃了,恐怕是极其厌恶这门亲事的。
她沉吟了下,试探道:“若我想退亲,你可有什么章程?”
盛长弓没有犹豫的开口:“我会去求告里正,取消此次登册。此事不易,便由我去办,只言是我家确实不宜结亲,与你没有干系。”
他继续道:“只是怕已经对你声誉有碍。”于盛家也雪上加霜。盛长弓在心里埋了半句。
“我可以不退亲。”看的出来此人有些担当,金宝娇逮住机会开口。
盛长弓抬起头望过来。
“只是有几个条件。”金宝娇弯起嘴角,她之所以拿定主意,就是因为他们口中的传言和他们搬家的行为。
既然搬家,老家必然是呆不下去了。新住处现在也如此举步维艰。以此来拿捏,应该有些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