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轻声细气,陈岁安看着愈发觉得他这般模样有点像二师姐。
或许准确的来说,应当是二师姐有几分像大师兄,毕竟他俩一同长大,手下又有一群气性各异的师弟师妹,有几分地方相似也是正常。
比方说都不差的武功和这安抚人的手段。
陈岁安感觉到此刻的自己好像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只能跟着无名的说法乖巧地同人挥手,再将人目送。
这厢无名离开了酒楼,陈岁安才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大堂里的客人如云,坐在侧边的歌者唱着悠悠小曲,中间偶尔穿插着丝竹管弦之声,如同天籁。
百无聊赖的陈岁安自认没有欣赏之意,便将银子往袖中一塞,“哒哒哒”地跑下楼往谢家去了。
其实倒也不是她想和谢家往来密切,只是如今的谢六是打定主意要在她这学一身本领,因此平日里便会去渡头缠着要她当师父。
如今陈岁安无处可去,便也愿意往那儿跑一跑。
一路走街串巷,东逛西瞧,陈岁安刚走到谢家大门前,就被人拦在了外头。
长相不太友好的门房把手中的长棍往地上一杵,厉声问道:“您是哪位?”
陈岁安眨眨眼,如实道:“我是渡头的小九,麻烦您和谢六公子说一声,就说我来教他习武。”
门房毫不犹豫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眼中的鄙夷明明白白,问:“可有书信?”
莫名其妙的陈岁安轻轻“啊”了一声,“他没有和我说进谢家还需要这个东西,他只跟我说想来谢家,随时来便是。”
“好大的口气。”门房闻言嗤笑一声,“你当谢家是什么?还想要给我们谢六公子当师父?只怕是你这武功还没我强。”
另一边的门房赶忙站出来道:“算了算了,看你年纪不大,赶紧走吧。想来给我们谢家公子小姐当师父的人多了去了,被人打出来的不少,你就别自讨苦吃。”
陈岁安微微蹙眉,“你们谢家还打人?谁打的?”
“谁打的你也配管?只是你若再不走,我们便要打你了。”
陈岁安脸色更差,缓缓抬头,看着那上头龙飞凤舞的“谢宅”二字,心中忍不住诽谤道:“难道这天下有权有势的就总归要做些仗势欺人之事?可那种盛气凌人之人又如何能教养出来一个重情重义的谢三,一个礼贤下士的谢六。”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话音未落,那门房拿起棍子往前一拦,几乎都要挥到陈岁安的脸上。
“衔珠世家怎么能容得下你们这样的下人?”陈岁安一动不动,只将眉头皱得极深。
那门房闻言双眼一瞪,手中长棍猛地朝陈岁安砸去。
到底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那狠下心的一棍子割裂空气带起劲风,陈岁安稍稍往侧边一躲,看着那长棍在地上砸出清脆一声,怒道:“你先动手,就休怪我打狗不看主人。”
门房脸色一红,朝地上啐了一口,“混账。”话音未落,就提棍朝着陈岁安甩去。
虽说陈岁安现在的容貌不算讨喜,但那身形总归是改不了的。即使她这段时日好好吃饭,好好修炼,可那模子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眼前的门房一不讲道德,二不讲仁义,三没有素养,陈岁安脸色一黑,直接伸出手去,学着那日无名使得法子强行把那棍子从人手中夺了过来。
刚刚还盛气凌人的门房不由得愣住,陈岁安全然不顾掌心的微痛,低声笑道:“什么三脚猫功夫也在你姑奶奶面前撒野。”
他俩这番争执早已经引起了行人的注意,另一个门房见状赶忙跑进院中,被夺了长棍的却依旧梗着脖子道:“呸,运气好罢了。”说着,他又直接伸出拳来。
门房的动作在陈岁安看来是极慢的,力气也不算太大,只是那气势看上去好像真有什么排山倒海的本事。
两人浅浅过了三招,陈岁安看着门房漏洞百出的招数不由得微微摇头。没看懂的门房一愣,下一瞬,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脚踢回了门上。
高大的身形如同一块巨石滚下山,撞在门上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周遭围观的百姓见状连忙往后退开几步。人群中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陈岁安心头微动,学着无名那版随意地拍去身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微微颔首,轻哼一声,问道:“好了,现在可以带我进门了吗?”
那门房抬手捂住胸口喘着粗气,咬紧牙关更加不愿开口。
陈岁安也没指望他答话,只随意地摆摆手,道:“戏看完了,大家都散了吧。”
熙熙攘攘的人群缓缓散开。陈岁安抬脚将掉在地上的长棍挑起,抬手稳稳抓住后走到那门房身侧,道:“我说了,谢六公子请我来当师父,你打不过我也很正常,只是下回呢,若还要如此,我不介意留在谢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话还未说完,陈岁安突然就听到一个极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而后紧接着是快速的脚步声。
陈岁安应声抬头,只看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