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方禹大喊“违令者斩”,还是无人敢第一个上前,他气恼不已,随便选中一人,喝道:“你去!”
那人犹豫着上前,却不敢迈出第一步,再一回头,见钱方禹已吩咐近卫提刀上前,自觉前后都是个死,一咬牙踏了上去。
马蹄与木板相击,发生哒哒的响声,双蹄都安然无恙地落到实地时,那人简直不敢相信,回头大叫道:“我过来了!”
有了这个成功的例子,士兵们胆怯稍减,纷纷渡河而行,钱方禹在掩护之下,也来到了对岸,顺利得令他产生了不安。
他率众小心翼翼地靠近景珩等人所在的房屋,依旧先以乱箭威胁一番,再踢开木门,却傻了眼,屋内一个人影也没有。
“人呢?”钱方禹气急败坏。
一人叫道:“这里有后门,还有脚印,他们一定是从后门跑了。”
钱方禹从后门出去,见地上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已经走出多远去,顿时怒火攻心,“快追。”
士兵纷纷向脚印而去的方向追去,心腹为他牵马来,他刚翻身上马,突然从屋顶飞下来一个矫健的身影,手臂绞住他的脖子,拽着他跌落马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不仅周围的士兵毫无反应,就连钱方禹自己也是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脖子被地上一个冰凉的物体,手臂和腹部传来重压,才下意识地将眼珠一转,看向头顶那张神采飞扬的脸。
景珩半屈着的腿将他的两只手臂牢牢压在他的腹部,察觉他的视线,低头觑着他,笑道:“钱将军看来不太长记性。”
众人被这一变故惊呆,就连已经走出去一段路的士兵,也纷纷回头呆立在原地。
钱方禹万念俱灰,看着这张年轻俊俏的脸庞,就像看到了死神降临一般。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马蹄声和脚步声,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河岸边过来,见到这一幕,停了下来,遥遥相对,依稀能见到他们脸上的惊讶。
景珩抬起头,与那领头的人对视一眼,笑容不变,“来得正好。”
徐庆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当他收到钱方禹有异动的消息赶过来之时,会看到这样的一幅场景。
钱方禹被景珩制服,连带着他手底下那些士兵,也毫无抵抗之力,分明人数数倍于对方,却纷纷缴械投降。
天气阴沉,没有日光,徐庆看着景珩将钱方禹交给身边的少年看管,走到人群的最前方,静静地望向自己。
许妙愉从另一间屋舍里钻出来,沉思了一会儿,走到了景珩旁边。
脸上的皱纹深深皱起,徐庆面上不显,脑海中已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番天人交战,昨夜谋士最后的一番话又回响在耳畔,“第三条路,大人亦可自立门户,然而荆州自古兵家要地,一旦自立,恐成众矢之的。”
想到这里,徐庆眉目舒展,下定了决心,他翻身下马,仅带几名亲卫向景珩和许妙愉的方向走去,远远地,便拱手道:“景将军,昨夜所言,可是出自真心?”
景珩也回道:“都是肺腑之言。”
徐庆快步走近,看着并排而立的两人,感慨道:“那老夫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