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立马返了回去,先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一条门缝,将衣服整齐的摆放在门后的一个凳子上。
她开口叮嘱道,“子衿,我将衣服放在门后了,你洗好了过来拿。”
然而门内半响都没传来回应。
薛南玉仔细的听了听,虽动静不大,却是有水流动的声音的。
她有些不放心,又说了句,“子衿,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事你就喊我。”
这次里面传来了轻轻的一声应答,“好。”
薛南玉稍稍放下心来,将门阖上,依门而坐。
听着里面有细微的动静,她的心就无比的平静下来。
幸好,幸好这次他活着,她还有机会,有机会去弥补她的错。
她往袖子里掏了掏,一叠的银票,都是百两的面额,足有二三十张。
丰城他们是待不下去了,或许,他愿意的话,她可以带他去北地,去看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带他去见她的大姑妈,她的大外甥女。
然后,骑上骆驼,去荒漠里看最美的星夜。
或许,他们还能顺便去趟北离国,去领略他们与南庆截然不同的风俗习惯。
对了,北离的左贤王还欠着她一顿全羊宴呢,正好去讨要了回来,这厮,一贯的小气,再拖,怕是要抵赖了。
光是想想,都觉得空气清新了几分,她恨不得要立马与子衿分享自己的计划。
“子衿!”她微微侧了头,贴在门缝上,尽量将自己的声音传的更远。
没有回应。
“子衿?”她声音又大了些。
依旧没有回应。
可是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然后,水波的动静似乎越来越大。
薛南玉皱了眉,此时也管不得那么多了。
她着急的推开门,一脚踢在门后的凳子上,叠好的衣服凌乱的撒在地上。
她顾不上地上的衣服,也顾不上脚尖上钻心的疼,只往里面冲。
虽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玉体,可此时比昨晚看起来更为骇人。
满身的擦痕,入目之处,已无完整的一块皮肤。
他手中拿着布巾仍在用力的擦拭。
“好了,好了。”薛南玉一边低声的安抚,一边夺过他手中的布巾。
子衿抬眼看她,一脸的茫然。
刚刚的一切似乎只是他的梦魇,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身子,似乎连自己也不相信,拼命的向她解释。
“我,我只是想洗的干净一点,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模样,薛南玉再也没忍住,轻轻的箍在他的肩上,隔着木桶,将他自背后抱住。
她贴在他的耳边低声安抚,“我知道,我都知道。”
“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你一点也没有错。”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该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姜无厌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来。
“出去!”薛南玉眼疾手快,拉了旁边的披风,就将子衿重新裹了起来。
姜无厌自是看到了他们相拥的姿势,此时又被她如此对待,眼眶瞬间泛了红。
“好,我走,我走就是了。”
他也没忍住心中的悲痛,出去时将门重重的阖上。
子衿被吓的一震。
薛南玉连忙轻声安抚,“没事,没事。”
子衿靠着她的头许久,慢慢的缓和了过来。
一日之中被她看了两次身子,而且都不完美,他有些难过。
“我没事了。”他拍了拍箍在他脖子上的手。
薛南玉蹭了蹭他的侧脸,没有放开。
子衿弯起嘴角,眼中已恢复清明,“我真的没事了。”
“我既答应了你,要好好的和你一起活,我不会做傻事的。”
薛南玉歪了头看他,半响才扬起一抹笑,“好。”
“我去拿衣服给你。”
她起了身,走到门边将衣服捡了起来。
她边走边掸灰,走到桶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穿好了衣服出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虽披风挡住了他的春光,但此时见她目光灼灼,子衿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的。
他低头避开她的目光,耳根略红,半响才轻轻点头道,“好。”
“那我先出去了。”
有了他的那句保证,薛南玉自是放下了心头压着的大山,轻松的开了门出去。
门一开,刚刚那个叫嚣着要走的人就在门外,红着眼瞪她。
薛南玉嘴角噙着的笑一僵,心中瞬间几个来回。
虽还未跟子衿正式说,但子衿那性情,多半是会随她安排的。
可子衿的身份,才是如今最大的问题。
随她去北地,一路上会经过几个大的州府,下面的小县更是不计其数,路引,名符,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