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祁言的耳朵里,他下意识想起身来,心脏却一阵刺痛,瘫软了下来。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祁临弈!是不是又害病了?”
白缨和辜振越两人的声音将他强行从剧烈的疼痛中抽离出来,他踉跄着步子,朝门走去。
…………
季无虞靠着模糊的记忆,摸到了宸妃的房间,她正捂着嘴巴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
那张美人面上写满了恐慌。
季无虞冲了上前,拽过宸妃的手,说道:
“跟我走。”
宸妃看着全身湿漉漉散发着寒气的季无虞,眼中尽是震惊,随即又慌忙撇开她的手。
“宸妃娘娘?”
季无虞急了,连忙使了点力气,猛抓着她的腕子想要起来。
两人力道相抗间,宸妃的衣袖被她直接扯下。
季无虞回头看去。
却看到了……宸妃的左肩头,空空如也。
季无虞瞪大了双眼。
明明,明明那应该有一块状似蝴蝶的胎记才是,为什么?为什么……却什么都没有?
她望着宸妃的脸,怔怔地发神。
敏锐如她,可偏偏在陆月初身上却是半点没有法子,这世上极其相似之人并非多稀罕,可宛若复刻般的存在,她却从没见得。
直到方才,她从未怀疑过这样一张脸
这样一张她惦念了多年的脸。
却成为了蛊惑自己最好的帮手。
季无虞嘲弄一笑,语调转冷,“你不是陆月初,对吗?”
宸妃方才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却在她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变了脸色。
她原先想着陆月初和淮济的感情,大抵是曾在王府做老师的淮济告诉她的。
而现在她心里已然有了别的猜测……莫非这是陆家小姐和她说的?
这位季姑娘,与陆月初是旧识。
宸妃站了起来,却又弯下身子,逼迫季无虞与自己对视,问道:“你是谁的人?”
“我不是谁的人。”季无虞被她逼得节节败退,“我曾是陆府的婢子。”
“撒谎……撒谎!!”宸妃看起来很是慌乱,那双如柔荑般的纤纤玉手反过来掐住了季无虞的脖子,“你若是陆府的婢子,为什么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为什么?!”
季无虞被她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这种窒息感逼着她的泪腺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来。
“我为什么会在那场大火里活下来……”
“那是……那是因为岳好……岳好把我从即将坍塌的阁楼上推了下来。”
宸妃松开了她,一脸不可置信。
她心里只觉得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可最终还是大步地走向了她的不归路。
季无虞望见宸妃她肆意地笑着,而一团白色的粉末在她面前散开。
毫无还手之力的季无虞就这么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中了宸妃的软筋散。
“陆府的火既然没有烧死你,那便让关雎殿的火带走你吧。”
宸妃笑得狰狞,迅速跑了出去。
而季无虞只能眼睁睁地感受着力气一点点流失。
此时的季无虞浑身使不出力气,黑暗张着獠牙将她拆卸入腹。
她拼命摸索着,却只能在回忆里睁开她的双眼。
时间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那场毁掉了许多人一辈子的大火。
季无虞当时全身都在抖,陆月初握着她颤抖的手,一个劲地在安慰她,说道:“小虞会回家的。”
季无虞一边哭一边说道:“他还在等我……我想回家……”
后来她拼命地想要拉起已经被压住的陆月初,却只能在火光中,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那双温柔的眼睛。
那双眼睛望着季无虞时总是含着笑。
而此时却只有生还的绝望,以及对季无虞活下去的希望。
那双眼睛……
成为了季无虞这么多年,每晚床榻上必会缠着的梦魇。
每一入睡,她都能见着。
心里的火好似蔓延出来,灼烧了床边的帷幔,爬上了桌案的支撑,瓷器应声落地,那一声清脆的声响,把她彻底拉回现实。
她要活着出去。
活着去见真正的陆岳好。
窗户被严严封死,门也被方才跑出去的宸妃反锁住,她只能看见这漫天的火光,听见房间外无数人的叫喊。
呛进鼻腔中的浓烟又使她忍不住又快要昏迷过去。
她强撑着精神,观察了一遍四周,火无情且迅速地朝她烧了过来,最重要的是……
季无虞忽地抬头看见架起这座屋子顶部的房梁摇摇欲坠,若是砸下来,她跑出去的可能性只能是更小。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下一刻,季无虞跑到了窗户边上。
她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奋力地拿东西想砸开窗户,却眼睁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