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弈不知是藏的什么龌龊心思在她身上,养在他身边我自是不放心,但……”丘独苏想起季无虞连着这几日的冲动之举,“那丫头脾气倔,我拦不住的。”
“只能是先把祁言给解决了,再把她给顺带捎回来。”
丘独苏这话说得极淡,却杀机四伏。
叶重梅闻言,轻笑一声,说道:“那接下来你作何打算,摄政王可是回朝了。”
丘独苏眉头微微一皱,说道:“能作何打算,他害个病闹得兴师动众,辜振越那边更是直接领兵去围了栖梧宫,连只鸟都飞不去,回朝后还不知道要整多少幺蛾子呢”
“怎么?”叶重梅听出了丘独苏的不满之意,问道,”打算直接参人家一本?”
“进谏那都是些小打小闹,我可没那般幼稚。”丘独苏说完,见叶重梅似乎没懂,带点好笑的意思,问道,“你不会觉得我大楚的摄政王是三言两语就可以扳倒的吧?”
“不过储佑嵩那边倒是可以去借此吹吹风,毕竟这般正统的宰相大人,怎忍得了这般胡闹?”
“我以为你多恨储佑嵩呢,竟留他至今。”
“恨啊,怎么不恨。”丘独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说道,“只是祁临弈如今大权独揽,总得来个牵制住他的,储佑嵩,是最好的人选。”
“牵制住摄政王。”叶重梅垂了眸,忽然问了句,“那你又会为谁牵制住呢?”
“我能被谁牵制住?”
他无父无母,自然也无退路,至于朝中诸多派系冗杂,他明面上是与皇帝一块,自然也少有针对他的,就连储佑嵩见了他也多是尊敬。
丘独苏略带疑惑地望着叶重梅,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无虞当时被我抓回的大概第二次还是第三次之时,和我提过,说她想回去考试。”
丘独苏闻言面色一沉。
自己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你说她若入了仕途,于你而言,是福是祸?”
“你大可放心。”丘独苏望向叶重梅的眼中尽是冷漠,说道,“我是绝不会让她入仕的。”
“嗯?”
丘独苏冷笑一声,说道:“今年春闱的主考官,是我的人。”
得,用不着自己操心了,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堵死了季无虞的路。
“别太狠了。”
“自是不会。”丘独苏勾唇一笑,说道,“我徒儿,心疼着呢。”
叶重梅白他一眼,半点不信的。
丘独苏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她那日除开说自己想回去考试,还提了什么?”
自己那日被气昏了头,现在想了想,季无虞忽然想要走科举也不一定全是祁言的缘故。
况且,怎么就非得是季无虞了。
“也没提什么,我当时问她怎么忽然想不开要做官,结果……”叶重梅顿了顿,“她说自己这辈子过得太顺,想换个活法。”
“想来多可笑,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有什么一辈子可谈的。”
丘独苏闻言却陷入沉思。
自己这个徒儿,若是此前,他必信誓旦旦说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便是自己,隔了许久未见,倒是愈发看不懂了。
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放她离开。
叶重梅望着丘独苏若有所思的侧脸,轻笑一声,略带有暗示意味,说道:“那你日后可千万别心软。”
“什么意思?”
丘独苏觉着叶重梅今天真是前言不搭后语。
叶重梅没有直接回答,挑了另一番话来说道:“罢了,本来那位裴泠沅的事告一段落,又来了个季无虞,既然你已经有打算了,那郅都这些纠葛倒是与我无关了。”
“尚未呢。”丘独苏打断了他的美好幻想,说道,“你走倒是可以,替我办个事。”
“什么?”
“去趟南域。”
“南域”二字一出,叶重梅面色瞬间严肃起来。
“发生什么了?”
“那个孩子出了点事。”丘独苏说完,上前一步,在叶重梅耳边又低语了几句。
叶重梅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随即说道:“罢了,我正巧去找那的草鬼婆探探。”
“嗯?”丘独苏来了兴趣。
“想我悬云峰所制乌水藤本天下一绝,如今却被栖梧宫这一干人给破了。”叶重梅此话带着怨气,说道,“我这心里,实在过不去这坎儿。”
丘独苏没告诉人家没破不过是被季无虞给偷了药渣,但若是现在告诉……
他在心里头否认了这个想法,然后打趣道:“南域风景绮丽,沿途多瞧瞧。”
“我本江湖闲人,终日浪荡四方,比不得您整日想着鞠躬尽瘁……”
后头一句,他却没说下去了。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蜀相说得,茅庐三顾,知己莫如眼前人,此后跟随先主走天下,安国定邦,竭尽肱骨之力,早已想过以死荐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