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手捂着心口,脸色发青的质问他:“你说,是不是你派人去截杀你二弟的?”
司徒骞慢条斯理的坐下,剥了个橘子递给他:“父皇说的哪里话,我和二弟兄友弟恭,如何做得出那等残忍事来。”
老皇帝猛烈咳嗽起来,挥手打掉饱满清甜的橘子,骂道:“皇子遇袭这等大事,底下那些朝臣早就麻溜儿查清楚了……还有那些贼盗,也都已经招了,都说是你这个太子指使的,你又怎么说?!”
司徒骞紧紧盯着在地上滚远了的橘子,故作委屈:“父皇明知二弟和皇后一向视我为眼中钉,就算此事不是我做的,他们也会栽赃陷害于我。”
老皇帝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所以你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去做了吗?!”
他愤怒的吼声回荡在偌大的殿内,吓得在外等候的宫人们也慌忙纷纷伏地跪拜,浑身颤抖。
但殿内的司徒骞,却只发出了阵宛如魔鬼的轻笑。
他悚然望去,只见司徒骞负手而立,一脚踩在掉落在地的橘子上,用脚尖一点点碾出黏腻旳汁液,宛如在踩碎谁的头颅。
末了,他的声音也似毒蛇般,黏腻阴冷:“是……又如何呢?”
“父皇你也知道的……若是二弟不死,我会很难办的啊。”
“你!”老皇帝被他气得气血上涌,眼前一黑,直挺挺的躺倒在塌上。
司徒骞赶忙瞥了眼殿外,大声吼道:“父皇,父皇你怎么了啊,快醒醒——”
“陛下——”
宫人们赶忙涌进来扑到老皇帝身边,又是喊人端水拿药,又是喊人去请太医的,乱作一团。
司徒骞冷眼以对,意兴阑珊地走到一旁坐下,神情恢复如初,暗自盘算着老皇帝这次到底能不能一命呜呼。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老皇帝生命力着实顽强,居然又醒过来了。
他被搀扶着坐起来后,费力睁眼辨认一圈,愤怒地伸手指向司徒骞:“朕要废了你这个……你这个,行事荒唐的太子!”
刹那间,整个殿内一片死寂,无人敢说半个字。
……
齐府院内,秋高气爽。
爷孙俩正坐在绿荫下,吃刚摘下来的秋果子。
“太子这回……怕是要不好过了吧。”齐瑛吐出果核,鼓起腮帮含混说道。
齐太傅却摇摇头:“应该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做做样子算了。”
难道这就是男主光环?
齐瑛皱眉不解:“就算他是太子,做出了残害手足的事,也该被废黜示众了吧。”
“这就要说到先皇后了。”
原来,司徒骞的生母王皇后,是老皇帝的发妻,二人多年也是恩爱有加。但少时的老皇帝生性自由,就算要篡夺江山,也耐不住好玩的性子。
有次,王氏陪他外出游玩,不幸遇到了追兵。王氏奋力为他挡了一箭,当场死亡,留下了尚在襁褓中的司徒骞。
因为那箭头上,有剧毒。
老皇帝悔恨不已,由此觉得对司徒骞亏欠太多,对他也格外宽容了。
齐瑛听得瞠目结舌,不理解其中的逻辑关系:“既然想弥补他,那就更要好好教导他才是,为何还要放纵他?”
“毕竟,惯子如杀子啊。看看司徒骞现在那个暴力凶残的模样,都是老皇帝纵容的苦果。不过……就算他现在不杀司徒骞,将来也有的是人会替他杀。”
听她这话中杀气满满,齐太傅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简单说了句:“因为,皇帝老了。”
齐瑛:“……”懂了。
人在即将面对老病死的时候,总归是会“仁慈”一些的。
对老皇帝来说,这种仁慈的本质,其实是他想以此来弥补曾经的遗憾,甚至于是想为自己积点阴德。
可惜,司徒骞是条忘恩负义、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他只会恶狠狠地咬伤别人,冷眼看着对方在痛苦中挣扎至死,唯独不见得会接受他人的“好意”。
……
总之,老皇帝终究还是没有废太子。
但他削弱了司徒骞手握的实权,还给他身边的丁世尧升了个虚职。
对了,丁世尧上次幸免于难,没被查出暗中参与了科举舞弊。
而这……是齐瑛思索再三后,决定下来的。
只因兵法有云,穷寇莫追。总要让司徒骞稍微缓一缓,才好让他放松警惕不是?
这不这会儿,丁世尧正坐在芙蓉娘子糕点铺里,对着齐瑛愁眉苦脸呢。
“也不知是哪个活得不耐烦了的,竟敢弹劾太子殿下,让我们这些无辜之人跟着遭白眼唾弃……”
齐瑛表面上笑嘻嘻,心里却说,不巧,正是不才我哟。
说着说着,丁世尧突然又高兴起来:“好在陛下明察秋毫,给我升了官!如今我也是太子殿下中的一员啦!”
嗯,官确实是升了,但无实权。
齐瑛不禁朝他投去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