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被戳穿了心思,讪笑两声,写好收据双手呈上来。
“易夫人,这宝匣当初是和珊瑚珠串一同送来典当的,您若不嫌弃,这匣子也一并给您?”
杜清沅早就瞧那宝匣精致不俗,很合眼缘,于是笑盈盈接过来,打算回头不戴珠串的时候依旧用它来装。
易潇瞥了眼捧着小匣子欢喜不已的杜清沅,微俯身凑近她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嗤了声:“出息。”
杜清沅唇边含笑的弧度立时变得平直,咬紧后槽牙磨了磨,暗暗瞪了他一眼。
*
出了典当行大门,杜清沅感觉这一趟没白来。
她方才探着脑袋从易潇握着的存根上瞧见了,杜之蘅的画作连同珊瑚手串都是英国公府三公子拿过来典当的。
思及此,杜清沅心中默默嘲讽,杜益宏非说真画在英国公府,不可能拿出来买卖。但事实上,这恰恰佐证了这幅画就是真的。
虽然没见过这位英国公府三公子,但杜清沅已经从传闻中形成了对此人的大致印象——仗势欺人的纨绔,草菅人命的禽兽。
用乡间的俗话来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杜清沅想着,忽然瞧了眼身旁面容冷峻的男子。
虽然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嗯,也有一堆讨嫌的地方,但似乎远没有传闻中那般冷血无情。两厢一比较,她再瞧他,好像顺眼多了。
不得不承认,此人有一副迷惑人的好皮囊。
身边的人忽然扭头,杜清沅来不及撤回打量,被他敏锐如鹰的眼睛当场擒获。
她慌乱又心虚地低下头,像被鹰叼住脖子的兔子。那道灼人的视线却仍不放过,盯着她颔首露出的一截细白的颈子。
易潇眸色转深,喉咙中滚出一声低笑:“夫人偷瞧我做什么?”
杜清沅垂下的脑袋噌地一下抬起来,瞪大眼睛辩白:“谁看你了……大街上那么多人,我只是恰好朝你那头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