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诺阻拦不及,刚想跟上去看看。张昌浩上前来阻拦来说:“哥哥,敢在宫中如此肆意之人,身后必有倚仗,我们还是不要掺和这趟浑水。”
沈一诺却说;“溯君也算对你我有恩,况且宫中这滩浑水,我们早已卷了进来,前面就算有惊涛骇浪。我们也总要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搅动风云。”
两人随着洛修越的脚步一同前去,只见来到御花园瑶花台,如今亭中正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女童,这女童一身黑色轻骑打扮,但袖口和领口都有着金丝绞成的孔雀花纹,腰间一条黑色小皮带銙金色令牌吊坠,眼睛细长,然而目光却是如同孔雀一般高傲,想让众人俯首。
特别是此刻,她一副骄傲跋扈的神情,好像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放在她的眼中。身旁跟着好几个内侍,有人正在弄冰为其消暑,有人为其打扇。甚至还有几个侍卫守卫在旁,还配着刀剑。
与她的悠然自得不同相反,台前空地之上,却是另一番景象,正有两位内侍拼命的叩头,嘴上说着,求郡王饶命,额头已是鲜红一片,而另一处被两个侍卫架着行刑庭杖的司珍局的掌珍背后鲜红一片,他杏色的官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血正从他的背上滴滴答答的流在地上,人似乎是昏过去了,已经没有什么反应。
洛修越疾步上前,对这两个侍卫大声呵斥道:“住手!”
显然女童旁边的人认得宫中的郎君,连忙跪下行礼。
洛修越的一位内侍已经大着胆子前去查看掌珍的情况,回禀道掌珍已经是出了气多,入的气少了。
洛修越只能吩咐人去拿着令牌去请太医院的御医派人过来,看一下。
另外两名宫内侍看着溯君驾到,连忙求情:"还请溯君救命啊,我等并非存心欺瞒,实在是担心得罪郡王,惹出大祸。所以才出言婉拒,请溯君宽容一二,快救救我们掌珍吧。”
一时间,这片小小的台前空地,慌作一团,众人正在为这血腥之景,忙碌之时。
亭中的那位小女童此刻也有些慌张了,跟手下使了一个眼色,就想偷偷溜走。
被张昌浩看见了,拽了拽洛修月的衣袖。
洛修月回头,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喝止:“郡王在宫中行如此之事,难道不给一个缘由?便想一走了之吗?”
万里钰神情紧张却并不慌乱,她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说:“见过溯君。”
洛修越实在是懒得看她,但还是说道:“小郡王这礼,本宫实在受不起,不知这位内侍犯了何错,竟让小郡王下如此死手。”
万里钰强装镇定:“溯君不知道,此人狡诈,前几日本王听说司珍局进了一样七宝牛角弓,便前去问问,谁知道这奴才胆大妄为,竟然说没有,欺瞒本王。本王不忿,所以略施惩戒而已。”
洛修越怒气顿生:“小郡王说笑了,本宫在宫中已待了三年,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奴才,因为欺骗主子而要遭受庭杖致死的,更何况,宫中刑罚一律由只能由皇上,尚尊和凤尊做主,这位内侍就算犯了天大的错,恐怕也轮不到郡王来施惩戒。”继而又问道,“或许,本宫还要请问一下郡王殿下,可知道在宫中施以私刑,庭杖内侍等同于藐视皇威,罪犯大不敬。”
万里钰到底是个才十岁的小女孩,被洛修越这么一诘问。到底也是吓住,但随后又强撑着说:“放肆,你不过就是一个五品文官之子,皇上看着得起你,才封了个君位。而本王可是当朝唯一的嫡长孙,明王亲女,尚尊亲孙女。你无权无据,凭什么来管本王的事?”说着说着仿佛心中有了底气,又道:“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更何况本就是他欺瞒主子,杀了也不为过。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