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言臣。
他们血性犹存,但是三年盛世太平,又难免为眼前繁华所惑,心中或有异念。毕竟自古以来,帝王之位可是皆由男子承继,而今皇族凋零至此,公主殿下又性情温婉,若换做是我,亦难保不生觊觎之心。”
“兄台此言,莫非意指这事乃朝中老臣联手,意在试探皇族的底线?真是实难预料!”
“可不,若皇室执意严查,恐激起朝野动荡,甚至引发叛乱。届时史书一笔,功过任由人评说。叛乱之后,那些贼子再做些惠及百姓之事,后世之人也不过唏嘘感叹几句罢了。”
“诚如君所言,若是不予彻查,老臣们势必会愈发放肆。皇权更迭,自古有之。届时,后世之人对太后与公主口诛笔伐,而乱臣贼子既得名利,又掌天下,此等算计,何其精妙!”
“老兄这话可真是一针见血,令人心生寒意。为官之道,果然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轻易驾驭。”
“岂止为官,就算是那太和殿上九五之尊之位亦是这般。依我之见,贤昭公主此举为国为民,不愧为太祖后裔,皇家典范。以退为进,迫使朝中老臣收敛锋芒,同时亦警告其下属官员,以免他们成为老臣徇私的替罪羊。这样即便史书留痕,这些随太祖开疆拓土的老臣,亦无颜叛乱,更无理由叛乱。”
“嘿嘿,若真有人胆敢反叛,那便是对太祖皇帝大不敬,更是欺凌那孤儿寡母,天理难容。这……由此可见,贤昭公主非但非懦弱之人,反而颇具胆识与谋略啊!”
“胆识二字,说来轻巧。试想天家之尊,历朝历代,岂有轻易舍弃尊严以恤百姓的?无奈下跪,不过公主殿下天性纯良,心怀慈悲罢了。若换作你我,亦不会对此事视而不见?只有朝中那些利欲熏心之徒,方可能置若罔闻。”
“唉,方今盛世初定,万民皆望安宁,还是莫要再生战乱。”
“确是,我等百姓所求不过安居乐业而已。不说了,饮酒叙话,哎,对了,那《西游记》昨日讲到那个章节了?”
&
“砰——”
少保府中,尤项将一件瓷器狠狠砸在地上,喘着粗气刚想再动手,却骤然想起自己俸禄,遂愤愤转身,重重坐于檀木圈椅之中,怒目而视着那满地碎片。
管家见状上前欲劝,他却摆手止之,叹道:“贤昭公主本性纯良,自幼为我等老臣所熟知,非有心计之人。今日大殿上之事,实乃她过于仁慈,被太后所利用。”
“可……太后似乎,并未有何异常?”
“你懂什么。”尤项起身,背负双手步至窗前,凝视着窗外那片已复晴朗的天穹,“我朝太后随太祖征战多年,是太祖皇帝唯一的侧室。其余诸妃皆是登基之后,为稳固朝纲而纳。太后能得太祖皇帝之心,与那被万军颂扬、仁慈无双的圣德皇后并驾齐驱,其手段之高明,管中窥豹,见端知末。
往昔种种不提,单论这些年太后行事之果决、决策之独断,我等一清二楚。朝会甫毕,市井间就已经遍传此事,且还将真相隐去,保全了皇家颜面。太后对我等老臣恐怕早已心存芥蒂,想要借科举之机,选拔新锐,以代之。”
管家眉头紧锁,问道:“事已至此,大人打算如何应对后续?”
尤项淡然一笑,眼神微挑,“且看且行,本官可并未涉足其中。”
言毕,他又吩咐道:“速将客厅清扫干净,并告知夫人,日后摆设宜简不宜奢。”
管家躬身应诺。
&
“啪——”
慈宁宫内,太后端坐于凤榻之上,挥手屏退所有侍从,仅留琉薇与本采二人侍立左右。
忽地一掌挥出,萧沁澜猝不及防,脸颊受击,顿时偏头,留下醒目的五指印,随即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