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
太后与那些起义为官的老臣无异,皆是铁血手腕,心智狠厉,非比寻常。
若非我自幼早熟,何以能在她眼皮底下求得这份自在?
太后掌舵朝政三载,游刃有余,选出的六位备太子不过是让宗室、外戚、朝臣、老臣间相互制衡罢了。”
陆承韫点头应和,“太祖皇帝睿智情深,但其祖辈兄弟姐妹繁多,再加上皇室血脉稀薄,故而宗室中人野心勃勃,却受制于庆如韩一派不敢强出头。
外戚比之宗室,血脉众多。备选太子却皆是宗室,岂能甘心?
国力强盛,太后强势,外戚亦不敢轻举妄动。
若我猜的没错,我们六位府邸,你并未大肆安排人手监督。”
“嗯~”萧沁澜尾音悠长,九曲十八弯,“既有众多耳目代劳,我又何必费尽心机?”
这样志得意满、天下尽在掌控的神情,令陆承韫忽然忆起往昔在军营初遇之际。
彼时,她是军中最为耀眼的女子,自太祖皇帝至微末士卒,无不为她的明媚张扬所吸引。
这些年她归于沉寂,温婉乖巧,处处谨慎,反而令老臣们叹惋心疼,有愧于太祖。
那些对太祖忠心耿耿与保持中立者,实则早已隐隐归于她的阵营。
只可惜,女子登基,古来未有。
陆承韫望向她恢复白皙的脸颊,柔声问道:“我赠你的药,效用如何?”
萧沁澜漫不经心地笑答:“甚好,多谢承韫兄长。”
那药早已被她置于床头抽屉之中,何味、何效皆不知晓。
不过司空颢医术超群,不愧为医学世家的后裔,他所赠之药涂抹未及一个半时辰便已见效。
她不欲再续此话题,转而言道:“其余宗室你不必在意,若有变故我自会知会于你。
六位备太子中,润知无意储位之争。司空颢的父亲为太医院院使,蒙太祖殊恩,破格擢为左宗正,正一品大员,且掌皇室婚丧嫁娶及继承之事,算是劲敌。”
“嗯。”陆承韫淡淡应了声,若有所思。
“强敌当前,自当以强对强。”萧沁澜将名单掷于他身旁,“都察院、工部、刑部,乃至五军都督府的中军、前军,其中的高位者多随侍太祖皇帝多年,既有主见又掌兵权。
上直二十六会所、禁卫军中的要员也需留意。”
“他们戍守皇宫与皇城,你确定吗?”
“官职虽小,却易攻取,但需有人甘愿为替罪羔羊。”言罢,萧沁澜面露悲悯无辜,“我非好杀之人,也不负责善后。皇城之内,不属于我门下之人,不能再有。”
“司空颢不行。” 陆承韫加重语气道:“润知亦然,需慎之又慎。”
“那是当然!” 萧沁澜爽快应承,不加掩饰:“待你哪日登基,务必护润知一世清名。其余的我自会严加管教他,不教他行差踏错。”
“他与你自幼相伴,应该的。”
“哎,和你这等心思细腻之人交谈,实在累人,字字句句皆藏机锋。”
萧沁澜忽地起身,缓步绕至陆承韫身后,双手搭在他的其肩,身子微倾,朱唇触碰到他的侧脸,旋即分开。
寻常闺阁女子哪敢有丝毫逾越女德之嫌,简直惊世骇俗。
温热的气息落于脸颊,前所未有,陆承韫猝然惊起,连连退避数步,心神恍惚,难以置信地直直望向她。
萧沁澜但笑不语。
封建社会便是这点好处。
女子自幼受缚于三从四德,只要身体有所触碰,便足以令男子误以为女子情深意重,会不顾礼教,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陆墨凌、蔫润知,乃至超凡脱俗的司空颢,皆未能脱俗。
陆承韫此人……
萧沁澜细细审视,上下打量。
剑眉星目间英气内敛,面容端方中又不失温润,恰似古画中走出来的谦谦君子,又纯又欲,引人遐想,想要狠狠欺负,想要使那平日沉稳的面容,渐渐破碎……
乱世烽火,目睹商贾百姓的艰辛,普罗大众的生计维艰。
往昔萧沁澜或可置身事外,淡然旁观。
而今手握权势,自当挺身而出,将那封建旧制推向独立、民主、和平、统一且富强的新时代。
她掐了掐掌心,“今日造访,简而言之,我行事,你收尾,勿伤无辜,这是我行事的铁律。”
陆承韫此刻已恢复冷静,波澜不惊中暗藏风雷涌动,“你选我,只是因我看到了那桩事?”
目前来看,只能是这个原因。
来日方长。
“自然。”
“你呢?不想常居那至高位置?”
萧沁澜眉目弯弯,“我一介女子,如何驾驭得了群臣?
帝位虽尊,但责任重如泰山。
想要成为明君,就需要如太后一般勤勉勤政,夜不能寐,日理万机,辨忠奸,断是非。
稍有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