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
“嘶,这话是真的?我竟从不曾知晓。”
“千真万确。那些被挑选的宗室子弟本就才华横溢,加之文华殿深造年余,早已堪当大任。可观那明远太后……”
“依你之见,这六人之中,谁最适合登基为帝?”
“依血脉而论,大长公主之子醇亲王最为正统。但若论能力,靖郡王与国公府世子倒有一争的可能。”
“不瞒你说,我也持有此见……”
白面书生正欲深谈,青袍男子却突然望向门外,连忙推其臂膀,低语道:"五城兵马司与禁卫军将至,还是先用膳为妙,免得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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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慈宁宫内,太后陡然将茶盏掷于案几之上,黑目中满是冷意,“散布谣言的幕后黑手,迄今仍未揪出吗?”
琉薇面色凝重,答道:“自事发之日起,五城兵马司与禁卫军中疑似有异心者皆已受审,并当众惩处。”
“他们可有供出朝中同谋?”
“至死不言。要么是确实一无所知,要么是忠诚至极。”
太后听罢讽刺一笑,轻蔑道:“这世间,纯粹的忠心何其稀少,大多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的逢场作戏罢了。”
此言一出,偏殿内侍立的太监、宫女皆低垂眼帘,全身紧绷,呼吸几乎静止。
太后闭目养神片刻,复又开口:“贤昭呢?不是派人去请了吗?”
“文华殿路途稍远,想来已在途中,不久将至。”
“好,待她到来,你吩咐御膳房备下丰盛晚膳。这孩子,怎地如此消瘦,与昔日的英姿大相径庭。”
琉薇心中明了,应道:“奴婢即刻大张旗鼓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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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短短半月光景,京师之内流言四起,愈演愈烈。
恰在此时,太祖皇帝故里惊现一奇异景象——一块染血之石破土而出,石上镌刻着模糊不清的“劝进为君”四字。
尽管字迹斑驳,却仍被有心之人辨认出来,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京师,震动朝野。
连日来,早朝之上喧嚣不已,除却几位权倾朝野的重臣与外戚保持缄默外,其余臣子皆纷纷上书太后,恳请她顺应天意,以苍生为念。
傻子都知石头一事乃有意为之。
但明昭朝野对男性君主期盼已久,加之“狎妓官员与豫州学子枉死乃天谴”之事已传遍四海,即便太后功勋卓著,亦不得不做出让步。
最终,由太师挺身主持大局,册立定国公世子陆墨凌为新朝皇帝,并赐其国姓“萧”,选定黄道吉日,举行登基大典。
太后则被尊为“慈寿明远皇太后”,继续垂帘听政,以确保新皇能平稳过渡,直至其能独当一面,熟稔政务。
同时,先朝的“圣德皇后”被追尊为“慈懿圣德皇太后”,以示尊崇。
而嫡公主贤昭则被册封为“慧心贤昭公主”,待其公主府竣工之后,便将出宫居住,享受应有的尊荣与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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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西院内,陆承韫静坐桌旁,脸色幽暗如深潭。
他目光穿透天穹黑暗,不发一言。
一阵清风拂过,窗扉自动开合间,一人影已悄然立于身后。
萧沁澜见他神色如常,好似已有所觉的模样,无辜地抿了抿朱唇,缓缓绕至他面前,拉椅对坐,“生气了?”
陆承韫收回视线,深深凝望那灵动清澈、满含无辜的双眸,面上毫无表情,只淡笑出声,“公主此访,所为何事?”
“看来是真生气了。”萧沁澜眨了眨眼睛,软声细语,“这事不能怪我。
我的人方撤,李贞合便在狱中遇害。想要扳倒定国公的五品官员亦是。我们之前可是约定好,我暗中行事,你则明面照应。可当时我已完成任务,你却未能善后,怎倒怪起我来了呢?”
“沁澜不觉得蹊跷吗?你的人刚离开一息,便有人立即暗中动手,这般巧合……”
“承韫兄长可莫冤枉了我。仵作并未确切死亡时刻,谁又知动手的具体时机?”
“时间差不过须臾,若非内情泄露,怎会精准至一息?沁澜聪慧过人,难不成是治下之道,过于宽仁了?”
“过于宽仁?”
烛火潋滟,将萧沁澜的面容映照的愈发精致。
她眸子中含着盈盈秋水,流转自如。
“女子嘛,最是心软,也最是狠心。我十岁便能筹建暗卫营,你我之间,尚有六年之差。”
“种种纷扰,看来是有人藏得更深。”陆承韫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我自然是信你。”
“但这人确实棘手。”萧沁澜轻蹙眉头,言语间却薄嗔浅怒,“连我都捉摸不透呢,可见非同小可。”
陆承韫意外地看向她,笑道:“兄长登基,倒也在意料之中。”
“你无需试探,我并无那般手段。”萧沁澜直接点破,侧目凝视。
“你与兄长,自幼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