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风便不该这样的放肆无忌惮,张扬跋扈啊?”
旁侧布衣学子叹息一声,拍着他肩膀道:“如今李家是明远太后亲自加封的皇商。又有李学子那般大义凛然之人,他的胞弟岂会是大奸大恶、不知民间疾苦之辈。
李家轿夫薪俸堪比主子身边二等丫鬟与侍从。你瞧他们笑逐颜开、满面红光的样子,像是遭受过生活艰苦吗?
挺好的,现今政局清明,我等底层百姓不会再无处伸冤,任由贪腐官员欺压掠夺了。”
“也是。我听闻舞弊贪墨一事,是曾经追随先皇太祖皇帝、从龙之时的老臣所为,故而未曾公然惩治。可现在剩余者或凄惨、或伤逝,可见明远太后对我等百姓是关切有加。
就连如今乡试重启,亦是明远太后的懿旨。此后啊,定是祥和安宁,清白公正。”
“谁说不是呢!哎,时辰不早了,我等还是速速进府应试吧。”
浩宇澄明,净空无垠,另外一侧,李家轿夫压下轿杆,恭谨且心悦诚服地迎接少爷下轿。
缟羽衣摆飘逸,李暮岁长身玉立,望着眼前的豫中才学府,微眯双眸,嘴角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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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嚓——”
少保府内猛然一声脆响,尤项恶狠狠地将手中茶盅重重掷于青石地面,碎片四溅,茶渍斑驳,犹如他此刻纷乱愤恨的心境。
他闭目深呼吸,胸膛如浪涛般起伏,竭力遏制着胸中那将要喷薄欲出的怒焰。
待心绪稍定,他缓缓睁开双眸,望向左侧端坐的定国公,“明远太后此招实在是阴险狡诈至极!晨间陛下刚刚龙袍加身,午时未过就有了这等惊雷之讯。
乡试与登基齐行,古来未有!简直荒谬绝伦!这不就是向四海学子明示,我等老臣德行有亏,更是将新皇置于不仁不义之地,蔑为纨绔昏庸之徒,难当国之大任吗!
意欲何为?在做什么!明远太后她到底想做什么!”
陆泽面色铁青,双眸如寒星般紧紧盯着案上那封密信,仿佛要将其洞穿,冷冷言道:“还能为何?太后此举无非是要天下皆知,凌儿登基乃情势所迫,非真心所愿。”
“哼,竟然看轻了陛下,暗指陛下是黑心眼的纨绔子弟,品行不正,难当大任。除陛下外,还有谁能够承担当朝的大统?
凭那个一心只为情爱的醇亲王吗?抑或是那两个身无背景、亦无势力支撑的宁郡王与靖郡王!真是荒谬!
明远太后终究是一介妇人。她自以为这样就能够摆脱老臣的支持,便可以把控朝政一生吗?她不过是太祖的一个侍妾,毕生连个女儿都未生育过。”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太后昔日确曾生育过一个皇子。但这皇子在不足一周岁时便忽然夭折。据闻,当时宣王与贤昭公主皆在场。”
“……不会这么巧合吧?”尤项是在天下大成之时方加入太祖一队,对昔日旧事并不了解。
听罢他心中一惊,愕然道:“所以……明远太后之所以明捧暗嘲贤昭公主,是因为……”
冥思苦想之间,他喃喃自语:“你说,莫非是明远太后的儿子未曾死去,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便随随便便让一位郡王……甚至是亲王登基,从而内斗,引发后续一系列事件,坐收渔翁之利?”
“你的话虽然荒诞,但并非毫无可能。当年那个孩子诞生之际,太祖已成为一方英豪。这事……”
陆泽敲击着扶手,继而起身,“既然我凌儿已稳坐皇位,这寰宇四合之下,便尽皆是智渊帝统辖之地,谁人也不得夺走。乡试之事已然无法更改,其余事务,我等明日再行商议。”
言罢,他意欲离去,却似乎想起了些许,倏尔转身,不赞同地望着他的眼眸,“你适才说凌儿是黑心眼的纨绔子弟,难当大任?”
尤项眉梢一扬,立即呼喊冤枉,“我不过是依据太后想法随口打个比方而已,你何故认真?我可明确告诉你,至少一年,定国公府需得低调行事,切不可直呼陛下乳名了啊!”
“我知道了。”陆泽只是随口一问,并未上心,他摆了摆手,转身彻底离去。
待他走后,尤项陡然笑出了声,看着地上的茶盏碎片,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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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暮西山,明远太后不紧不慢地用着晚膳,安闲自得倾听新帝登基后的一切事宜。
琉薇道:“遵循旧例,陛下登基之日召集内阁大臣,逐一听取近期奏折。农事、水利、税收、赋役、商业、民生、边境防务等大事小情,无一不详尽。
而后,内务总管呈上宫中账册,陛下匆匆阅览过后,又移步至御花园休憩。漫步片刻便返回乾清宫,批阅奏折,勤勉有加。”
待咽下口中的羊肉水晶饺,又尝了口肉酿金钱汤,太后方示意宫女为她漱口、擦拭嘴角,“陛下举止有度,向来勤勉,这些皆是他应当尽心尽力之事。”
琉薇道:“太后,昔日老臣一脉大都已消亡。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呢?”
“不必着急。乡试一事,已经让国公爷措手不及,他现下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