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祖愣了一下,险些被虞煜一剑劈到脑袋,就连离虞煜最近的岑柘也陷入了无语,九霄山是先帝的父亲,太子的爷爷,太皇承徽帝的陵寝所在,殿下怎能随意出言调侃呢,这不合规矩。
他觉得自己作为太子宾客,还是需要出言提醒一二,哪怕此刻的所处之地并不合时宜,但也正是不合时宜才需要提醒。
“殿下……”
虞煜趁着王耀祖呆愣的时候,一剑劈向了他的脑袋,却在最后的关头被他躲开了,暗自叹息的同时,听到了身后传来岑柘的声音,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言语间透露出颇多的一言难尽之感。
他懂了,这是在提醒他不要胡乱说话呢,可惜他准备了一肚子的“好话”却毫无用武之地,当然他自己也明白,那些话自己在心里爽爽就行了,毕竟他前世碍于职务都不能讲出的话,现在身为太子,就更不能说了。
“死到临头还敢诅咒爷爷,看我不摘了你的脑袋。”
王耀祖躲过他的一击之后,也反应过来虞煜话中的意思了,这是在骂他早死呢,他这暴脾气,怎么能忍,横舞钩镰枪直奔着虞煜的脖子而去。
见他终于放弃攻击自己马腿的意图,虞煜也知道自己的谋划成功了。
对于自身在对战上的弱点,他自然很清楚,但单凭王耀祖还不足以将他逼得破绽百出,只是他太清楚这类人急功近利的心思了,所以在与其对战之际,刻意放大了这个弱点。
此一战,他追求的不仅是来日的师出有名,还有当下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他眼馋王耀祖的盾兵很久了,要是能在斗将阶段就将他拿下,那么就完全可以得到自己所期许的结果,收拢他的残部也会变得容易许多。
让王耀祖逐渐丧失理性,就是他的目的。
“想杀我,你不行。”
唯恐对方的怒气值还不够,虞煜在轻而易举躲开他这一击之后,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一副你也不过如此的表情。
“受死吧!”
事实证明火上浇油果然是有奇效的,话音刚落,虞煜就看到王耀祖的双目变得赤红,挥舞着手中的钩镰枪缠斗过来,枪在他的周身直接舞出一片幻影,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其中,让在旁观战的玄甲军一众忧心不已,纷纷将目光投到岑柘的身上。
在虞煜陷入苦战,众都尉又不在的情况下,他们默认了此刻官职最高者的岑柘成为他们的临时指挥,期待他做出下一步的指令。
然而岑柘看着再次陷入缠斗的两人,他总觉得太子今日给他的感觉不同往日,似乎暗地里还藏着点什么东西,手中的剑握了又松,到底没有发出让己方先行破坏斗将的指令。
“岑大人在做什么,还不下令总攻,殿下危矣!”
城墙上的城门校尉本以为在枪影笼罩太子那一刻,岑柘会发出全面进攻的指令,但没想到他居然会按兵不动,狠狠垂了一下城墙,正准备违背太子之前的指令,以弓箭手协助克敌之时,却被敲鼓的韩破山阻止了。
“且等等,我能感觉到殿下应对王狗娃并不吃力,只是不知为何没有用出全力。”
“你还能看出这个?”
不是城门校尉不信韩破山,只是他战绩可查,零蛋偏负,实在是轻易相信不得呀。
“这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神经大条的韩破山倒是没有听出城门校尉话语中透着的意味深长,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询问一句。
“很容易吗?”
城门校尉暂停指令的下达,再次将目光投向战场中央的两个人身上,确切的来说只能看到一个人,他们太子在对方的枪影之下模糊不清。
他怎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殿下!杀呀——”
再次侧首看向韩破山时,却发现对方不知为何突然满脸喜色,手下战鼓的声音再次雷动,一边敲一边对着城楼之下大声呼喊,好像是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喜事一样。
“这是怎么了?”
骑马一路奔驰行至半路的姜泽也意识到了鼓声中的不对劲,唯恐太子出现不测,夹着马腹再次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前方是有战事发生的了。
而坠在他身后许久都没追上他的步伐的傅泓等人则是驻马倾听了片刻,却无法从突然激昂的战鼓声中听出什么,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先赶到阵前再做打算,不要在路上多做耽搁。”
最后还是傅泓拿定主意,催促着快快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