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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想做什么交易?”
宋予情停下动作。水流旋转的路径被阻隔,激起海浪似的水花,而原本有序流动的漩涡,也变得混乱,失了方向。
她将录音笔重新丢回水中,她抬起头,看向杜婉莹。
“一千万,我离开秦西楼,不再掺和他和许小姐的事。再加一千万,我可以帮太太钓一钓那个私生子,届时,对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婉莹霎时眯起了眼睛,“你是说,给你两千万,你就愿意离开西楼,甚至愿意去秦云舟那边,给我们做卧底?”
“太太可以这么理解。”
“做梦!”杜婉莹想也不想就拒绝,“且不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就说那个私生子,哪里配得上我为他花这么多钱?”
是“花这么多钱”,而不是“花钱”。
宋予情笑容更盛,她耸耸肩,“太太不信我也是正常。我说了,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生意上的事,讲究你情我愿。太太不愿意,我自然也不会强求。您权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抬手看一眼时间,她道,“我的午休时间到了。太太,您请自便。”
言罢,竟是直接起身,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这场交易,是宋予情提出来的,杜婉莹本以为,她肯定会想方设法说服自己。可谁知宋予情被拒后,竟是一点也不失望,走得也毫不拖泥带水。仿佛一切只是她随口一提。
可杜婉莹清楚,这并不是随口一提。
否则前面没必要做那么多铺垫。
杜婉莹早就知道,宋予情心思深沉,不是善茬。但直到这一次交锋,她才明白,宋予情是何等狡诈。
她不怕自己的野心与欲.望暴露在人前,她也不会故作柔弱,欲拒还迎,她敞着陷阱,摆出诱饵,要旁人在明知是坑的情况下,还是忍不住去做出那个险中取胜的选择。
杜婉莹很讨厌这种被人明着阴的感觉,这让她想到乔香君。那个女人,也是如此的自负与傲慢。
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早早死了?
真是可惜了秦海冰,死的太早,没好好瞧一瞧,他的心上人瘦骨嶙峋、憔悴沧桑,甚至因为化疗,连头发都掉光了的丑陋又狼狈的样子。也不知那样的乔香君,是否还是秦海冰心中的白月光。
杜婉莹抬起眼,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间,伸手入包。
曾经海外归来的成功人士乔香君尚且没能赢得了她,宋予情一个前半生娇生惯养,近几年又依附男人才得以维系体面的菟丝子,又如何能在她手中翻出浪花来?
不就是一场交易?
届时,谁输谁赢,谁是兔子谁是鹰,还不知道呢。
与此同时,二楼卧室。
宋予情躺在床上,用手机看着大厅的实时监控。
杜婉莹动作很小心,可她还是看见了。
“果然还有第二支录音笔。”
她就说嘛,秦太太这样的人精,跟秦老爷子都能斗几个来回,怎么可能会一个坑里掉两次。
不过,这样也好。
望着正在上楼的身影,宋予情唇角含笑。
两分钟后,卧室房门被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