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到。
将追风缰绳挂到大黑脖子上,她示意两个家伙先回去,自己则躲进一旁角落,脱掉身上碍事的大氅,扯下衣裳裙摆,撕成细条,将广宽的袖口扎了个严严实实。
又摘掉头上额饰,与身上戴的耳环项链,确保每走一步,都能做到悄无声息。
她才起身,查看起此处地形。
当看到一棵百年老杨树时,她眼前一亮,连忙摸了过去,手脚并用地攀爬上树。
此时将近午夜,方才过来时虽走得都是小路,可凭借她这霸王花对长安城的了解,此处怕是胡商聚集之地,也就是西市。此处宵禁规矩更甚其他坊市,就连夜灯也不见几盏,四周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幸而她勤习武艺,夏家家传的汤浴也不只有增长力气的作用,更有增强视力的妙用,即使在这般深夜里,她虽不能视物如白昼,但看清十丈内情形,还是做得到的。居高临下,她将那户人家后门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果然有四名手持大砍刀护卫在门后把守,且四人神色凝重,其中一人更是不断透过门缝往外察看,十分警惕。直接从后门闯入并不明智,她不怕打架,可就怕打草惊蛇,毕竟朱元镇还在他们手里。
必须得找到朱元镇。
夏晚照这般想着,沉下心看向其他位置,这处院落不大,后门进来按理说应是厨房后院,此时一片昏暗,不知暗中是否有人埋伏。
她又往上爬了一点,直到眼前情况更加明朗。后院的景象更加全面了一一
夏晚照瞳孔一缩。
死死地盯着后院正中央,被五花大绑的少年郎。也恰是此时,数道火把自厨房鱼贯而出,近二十名黑衣人走到朱元镇身边,将他团团围住,唯一一个没有蒙面的领头人却突然抬头,双眼直勾勾地向她看来,甚至抬起右手,冲她招了招手。
夏晚照一震。
第一反应是,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在挑衅自己!第二反应是,难道他看得到自己?
夏晚照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为她清楚看到领头人的嘴形:“恭迎大驾。”
紧接着便是一把寒光粼粼的大刀,被放在了朱元镇的脖颈上。
威胁之意昭昭。
夏晚照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她也扬起下巴,用嘴型回应:“找死。”
转身下了树,她解开长鞭,练手般往一边墙上抽了一下。“嗖、啪!”
清脆悦耳。
夏晚照来到那道小门前,深吸口气,长鞭猛地出手,伴随着那道清脆悦耳的抽打声,单薄的木门顿时四分五裂!木屑翻飞,四名持刀壮汉怒吼着冲了出来,默契十足地自四个方位发动同样攻势,只要夏晚照有一个失误,其中一把大刀绝对能使她身首异处!
然而夏晚照手中长鞭似长了眼睛,指哪打哪,听话得不得了,四人根本来不及冲到她面前,就被凌厉的长鞭一一抽飞。四炳大刀凌空飞起,夏晚照右手长鞭抽飞一人,左手拿住其中一把,大刀自上而下,生生将一名壮汉一分为二。其他三人被这狠辣的攻势吓得同时一愣。
“谁教你们打架走神的?”
伴随着小娘子不满地嘟囔,刀光一闪而过,三人生前的最后意识是:
谁说这是长在深闺的小娘子?
他大爷的,谁家小娘子杀人如此凶残狠辣还不眨眼!“呕!”
黑衣少年吐得稀里哗啦,今天从早到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了,直到胃里一滴水都不剩,他才虚脱般瘫坐一旁。“杀了她,必须杀了她!这种凶恶的婆娘,打死我都不娶!”
坚持开着窗,用千里目看着外头凶残小娘子一举一动的青年嘴角微扬,夜色掩盖了他眸中的不屑:“殿下放心,这样的小小娘子,注定只有阎王爷有福消受了。”
大齐皇室,不配。
同时他还有点惋惜。
若这样的小娘子不是生在夏家该有多好?
夏晚照记不清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
浅色襦裙早已被鲜血湿透,甚至她的脸上,身上,都无一幸免。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这些鲜血一大半都来自敌人。一路杀来,她只受了几处小伤,外加体力有些不支。老爹若是知晓,必能以她为荣。
更让她高兴的是,她此行必救的目标,她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就在眼前。
“夏晚照,我让你走!”
早在半刻钟前便清醒过来的朱元镇咬着牙,嘶哑地喊。他死死盯着面前倔强的身影,又气又急。
“夏晚照,别再做傻事了,快走!”
“你要逞强到什么时候!”
“你给我滚,我朱元镇不需要一个女人拿命救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用自己的命换我的命!”又有近十名黑衣人围了过来。
“夏晚照,我求你了,快走。”
少年郎的哭声带着绝望:“我求你了,别管我。”夏晚照一声不吭。
长鞭还在挥舞,偶尔抢到的长刀也会毫不犹豫地割断敌人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