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一千零一夜春露 危险信号

撇开眼,走进去,敛下情绪吩咐:

“让周锡风来接人。”

“是。”仲一适时停在原地。

他没有走进去,只站在门口的位置,从手中公文包内取出一方档案袋,双手递交给周时浔,说:

“您让我调查的,孟嘉基的家人档案。”

周时浔接过来,懒散打了个手势。

仲一会意,转身离去,玻璃门将两人紧密关阖在室内独立空间。

女孩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周时浔走过去,倚身靠坐在办公桌沿,打开档案袋,抽出文件,兴致不高地随意翻动了两页。

倏尔,他手上动作停滞一瞬。

当纸页沙沙翻动的响声消失,空气骤落阒寂,少女低低浅浅的啜泣声便尤为突显出来,断续,轻弱,像猫尾撩过耳廓。

周时浔偏低头,皱眉掠她一眼。

身旁的女孩还是没醒,只是的确在哭,像做了噩梦,秀致眉尖紧蹙在一起,泪水断线般从她鼻骨上斜滑过,水光留痕。

周时浔不动声色地凝着她,薄睫略动。他表现得非常平静,没有不耐,也没有急于叫醒她,只是在看了她好长一段时间后,敛低眼睑,修长指尖不知碰了下哪里的触控开关。

隐藏式柔和灯带丝滑挑亮桌边。

慵懒浪漫的爵士曲调也响起。

对周时浔来,这是这张顶配高奢办公桌最无用的两项功能。此刻,它们第一次出现在这间绝对暗黑系的男性领域。

只为今夜没能好梦的女孩服务。

是有一定程度的效果。

趴在桌上的女孩渐渐平复下来,停止哭泣,良久后,她缓慢睁开眼睛,只是像没回过劲儿来,抬眸时,望向男人的眼神十分空洞,在这样昏暗灯影下,她的表情迷茫得看起来像幼鹿。

“醒了?”周时浔懒淡开口。

不料下一瞬,江禧受惊从椅子上坐直,应激性反射似的站起来,一把扯住周时浔的领带,莽撞又蛮横地拽近他,站位调转,然后大力将他推倒在真皮座椅上。

随即她顺手从屁股后兜抽出那柄美工刀,推出刀刃,二话不说狠狠抵住男人颈侧强烈泵搏的动脉,指骨攥着刀泛出青白。

可是抵近的一刻才觉察不对。

这个味道不是。

不是令她恐惧到生理性作呕的那个味道。

这个是强大到令她足以安睡的淡冷调茶香。

这个是,周时浔的味道。

江禧这才彻底从噩梦边缘醒过来,高度紧张的神色缓和下来,与此同时,表情一秒变得尴尬,连耳骨都发热。

她急忙试图收回手,然而却被周时浔迅速扣住手腕,尖利刀刃抵回去,不准她退缩。

耳边崩落他微哑发沉的嗓音:“你还真是,花样百出。”

“等一下…先放开我……”江禧忍不住挣扎。

可她不敢太大幅度,因为锋利刃尖仍抵在周时浔的颈动脉,她生怕一个不小心用错力,真的会伤到他。

可她又必须挣扎。

因为。

因为当下她的动作实在狼狈。刚才反应过激,她扑上来的时候本能地膝盖弯曲,单膝蜷跪在周时浔双腿之间。

他桎梏在腕上的力度坚定不移,让她上半身前倾,又动弹不得,不得不逼她伸出另一只手抵在椅背上,勉力保持彼此的距离。可即便如此,她的姿势依然像半骑在他身上。

英文歌里的女声和着轻缓的拍子,温柔呢喃。

但江禧根本听不见她唱的什么。

她只能感受到男人的灼烫掌温。

只能闻到他身上冰透寒凉的冷调香氛里,浸染着丝缕淡淡浑浊的酒香。

也只能听到他极具辩听性的声线敷在耳边,字尾词末夹杂些微港腔的胶着,哑得磁性,如此虚迷。

他说:“怎么,又不认识我了?”

“还是说,这次你也认错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