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她一一
但他们没有另一只手快。
它足够修长、漂亮,是弹钢琴的利器,突然就从侧方突然伸出来,轻轻搭在桃见弥弥肩膀上。
这会天边夕辉灿丽,不知何时就出现在这儿的红发少年正静静背着光,清俊的轮廓笼在日色的阴影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但在场的家伙没有一个人不认识他。
“赤司.…”
赤司征十郎平日大多以温和谦逊示人,并不会刻意彰显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但这会的赤司征十郎似乎又有点不同。不需要做什么挑衅的动作或表情,他只是这样静静站着,把自己的手搭在她的身上,连句话都不用说,就足以叫人望而却步。
虽然意外那个赤司征十郎居然有闲心出现在花园里一一但眼下最要紧的不是这个吧。
大家缩了缩手。很快,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这群男生果然识趣地全部消失掉了。1
..对不起…”
过了好半天,面前的金色脑袋慢吞吞地垂着,道歉的声音从下面难过地传出来。
能看见她圆圆的脸上满是不开心。
..如果不是她气鼓鼓地说赤司哪有那么厉害,大家就不会跟在后面一直讨论个不停了。
以赤司征十郎的心性,自然明白她的未尽之意,以及她究竟在难过什么。
“不必在意。”
大概是为了安慰她,赤司征十郎低声承诺,“等母亲修养好了,我会让人接你去见她。”从赤司诗织腿疾复发以来,这也是赤司征十郎第一次见到桃见弥弥。
很神奇的是,两个人之间莫名地就少了许多尖锐模糊的芥蒂,居然能平平静静地开始相处,至少没有那么多架可以吵了一一当然,每次都是她单方面在吵。
略觑看了一眼她失落的小脸,赤司征十郎扭头让身后的助理将手帕递给她,仍不忘客气地嘱咐一句。“马上天黑了,回去吧。”
“哦哦”
嗅了嗅手帕,香香的。
又擦擦脸蛋,好奇地凑近赤司征十郎,“你在这里干什么呀?”
他这样的家伙,几乎每分每秒都渗透着一股金钱的气息,会出现在花园遛弯散步.?
这才是真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果然是个随便一哄就好的家伙。
赤司征十郎似乎难得顿了顿。
“只是听说这里的夕阳很美。”
如果是平日,他大概不会这么坦率,但这会竟然莫名的就说出口了,他自己都诧异了一瞬。
被灿灿的夕晖抚摸/全身,红发少年看向天边,突然笑了笑。
他觉得普普通通,一点都不美。
这里是赤司征臣和赤司诗织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十五年前。父亲买下了这里,送给了母亲。这种事,只是听母亲提起过一次。并没有刻意地去记住,自然而然地就再也忘不掉了。
如果非要隐喻,这种美丽更像火光里扭曲的金阁寺,只能保存在纵火人的想象里。
一旦靠近,就会因为太过喜爱,而控制不住地想去毁掉它。他母亲的人生已经被毁掉了。
“可是我觉得好漂亮!”
身侧是指着夕阳、叽叽喳喳了半天,说它好漂亮的女孩,赤司征十郎慢慢地转向她。
“是吗。”
赤司征十郎一回头,桃见弥弥就终于委屈地凑近。“我、我说了这么久,你终于肯看我了!”又小心地从下方往上看他的表情。
“你还在不开心吗?我说的笑话明明很好笑!”在一片灿丽的暮色里,她得意又有点委屈的眼神,雏鸟般的回眸,就像被打翻的一瓶小小的香水,一开始有点涩涩的,可慢慢的、就声势浩大,让人的嗅觉、皮肤,心脏全都被侵染、占据,造出一种美妙的惶恐。1
让人不知所措。
偏偏这只金色的脑袋还在他身侧左看右看,凑来凑去,操心\地叽叽咕咕,
“你怎么还在不开心呢?赤司征十郎?hello?"1好半天过去,弥弥才听见他的声音。
“刚才比赛谢幕,你在台上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是小王子。
诗织阿姨说,她常常会给小时候的赤司征十郎唱这首歌。桃见弥弥忽然又有一点点朦胧的难过。
她停下蹦蹦跳跳的动作,犹豫地去抓赤司征十郎的手,又很快由抓改为牵。
对于她的举动,对面的少年难得露出了意料之外的表情。“牵手会很开心!"她开始笑眯眯地、哼哼唧唧地唱歌。1他没有推开她。每一次和母亲在一起,她就是这样。甜蜜蜜、黏黏糊糊,绕着赤司诗织转来转去。他一直都只能在旁边看着。
现在被这样对待的人,终于变成他了。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是这样的感觉。
母亲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呢。
宛如宿命般的,对于深重悠久、盘踞高位、利益至上的赤司来说,这样流动的鲜活、横冲直撞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