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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主之女 谁想了

得像是一场梦境或者错觉。可我记得很清楚,这也不是蜃境,我死在升平十六年的冬日,再睁开眼时,回到了升平六年,仙门败落,我们被关押在牢房里的时候。”

她知道越之恒会相信她,也确实如此。

越之恒脸上没有惊讶的神色,甚至还能语气平静,和她分析哪里出了纰漏。

反而是湛云葳忍不住道:“你都不惊讶吗?”

“湛小姐。”他见她忧心忡忡 ,忐忑的模样,往她嘴里喂了一颗甜枣,“我时常在想,你对我平白无故的信任来自于哪里。”

他如果是她,这样水火不容的立场,早就暗地里对自己动手许多次。

可湛云葳没有,一次都没有对自己下死手。

他总不至于以为她会对自己心慈手软,更何况她后来坚持回到越家,屡次劝他离开王朝,也透着几分不合理的古怪。

如今倒是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越之恒看她嚼着甜枣,略有几分心虚的模样,他顿了顿:“湛小姐,你前世做什么了?”

至于这么心虚。

是杀了自己,还是嫁给裴玉京了?

这两个猜测在越之恒脑子里过了一遍,后者竟然比前者还让他压不住棺材板。

湛云葳不说话,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要说对不住,还真是到处都有对不住他的地方。

越之恒眯了眯眼,把她小脸掰过来:“真嫁给裴玉京了?”

虽然不至于,可是总归也算她走错的一步。

顶着越之恒的视线,她艰难咽下口中甜枣:“我要是说真的,你生气吗?”

越之恒沉默片刻,笑了一声:“不气。”

湛云葳一抖,连忙摇头:“没嫁没嫁。”

都气到说反话了,越大人已经许久不这样,她很乖觉地不去惹他。

越之恒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她说的是真话,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不正常。

好像能接受自己死得莫名其妙,却不能接受湛云葳真的嫁给裴玉京了。

就算十七岁在九思涧上,就说服过自己接受最有可能的走向,但他偏偏最讨厌认命。

但就算是真的,越之恒心想,他兴许也更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又往她嘴里塞了个甜枣,不然能怎样,总不能怪湛小姐吧。

湛云葳投桃报李,也给越之恒喂了一颗。

见他从容吃了,也没有咬牙切齿,就知道这事暂时翻一篇章,当务之急还是想通灵帝到底怎么回事。

“越大人,你觉得哪种可能性最大。”

越之恒沉吟片刻,道:“应当是我阿姊的死。”

看似最无关紧要的事,偏偏改变了走向。不可能是灵帝的修行变快了,而是前世他有意压制劫雷,这次没有压制而已。

可是哑女同样死了,不过是前世死在王朝,这次死在去人间路上的差别。

这样一件事,竟然影响了灵帝渡劫的心意么?

心里有个猜测呼之欲出,湛云葳对上越之恒的眼睛,见他也若有所思,看来两个人想到一处去了。

如果是真的,不知道对越家来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能说,对于宣夫人,更加不是滋味吧。

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思议,也趋近真相。

越大人和越清落,有可能并非灵帝的后嗣,而是真正的越家子嗣!

前世这个时间,和越清落的死亡时间差不多,哑女死因不明,很有可能是灵帝试过夺舍。

——他倒并非中意哑女孱弱的身躯,而是灵帝也不确定,将宝压在越之恒身上,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总得验证。

不管是邪气侵染,还是血脉相融,哑女显然都没对上。

灵帝只得憋着临门一脚那口气,等待灵体更强悍一点,不需要任何躯体的时候。

后来灵帝留了越之恒几年,并非觊觎他的身躯,而是需要越之恒的冰莲血来压制。

这次却不同,哑女死了,灵帝再无试错和验证的机会,只能冲着越之恒来,强行夺舍渡劫,赌一个可能性。

不仅是迫不及待,修为到了这一地步,甚至隐约能够窥天命。

千年来,预感命运之剑终于悬在头上,你也会怕的,对吗灵帝?

*

这个猜测让湛云葳十分感慨。

如果是真的,当年一门之隔,越临羡差点就带走了自己的一对双生子女。

宣夫人也不至于忧思到如今,浑浑噩噩活在过去,以为自己的孩子是那邪魔的后嗣。

或者说,倘若更早一点知道,在地宫时,这两个孩子也能给予她坚强的勇气。

可是如今却有些晚了。

哪怕对越老爷子来说,无数次叹惋的麒麟子,刚得知真是自己的后代,却要看着他舍身甚至短寿,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这事谁也不知真假,灵帝在赌,他们亦得赌。

今晚并非他们的“三日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