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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主之女 认出

月上中天, 湛云葳行走在湖边小径。

她还没有和魑王单打独斗的打算,因此早早离开了那箱子。

湛云葳知道裴玉京恐怕在寻她,换上门徒的衣衫后,正准备去找师兄, 没想到却撞上巡夜的鬼灯。

他顶着那张森然冷漠的脸, 手中提溜着一只黑猫, 从她身边路过。

湛云葳看衣着猜到他是府中管事之人, 学着那些门徒,给他行了个礼, 鬼灯目不斜视地路过,走向湖畔亭子。

湛云葳回眸看去,远远地就看见那亭中坐了个妖娆的女子,笑眯眯地看着鬼灯和他手中的猫。

湛云葳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那女子竟然也是个小魑王。

渡厄城有名有姓的魑王很少,但刚成气候的小魑王却很多。毕竟渡厄城中的日子漫长, 吞吃的邪祟多了, 修为总会一层层精进。

看起来是鬼灯在帮女邪祟找猫。

湛云葳本该离开,但她总觉得那鬼灯的背影有几分眼熟,她不禁留在原地, 多看了一会儿。

鬼灯将猫递过去,说:“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

女魑王抱着黑猫, 嗔怪地责备了几句,旋即将目光落在鬼灯身上。

邪祟大多性子傲慢,这个魑王同样。

尽管知道鬼灯在府中地位不低, 她还是没把他视作同类。

“你们尊上什么时候出来。”

鬼灯回答:“不知, 烦请大人再等等。”

女魑王眯了眯眼, 有些不耐烦, 但是又不敢贸然离开府上,唯恐禄存王追究。既然无法将这笔账算在禄存王身上,她索性撩开裙摆,对鬼灯道:“过来。”

湛云葳也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她知道普通邪祟是没有什么情欲的,魑王却不同,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可怜的御灵师。

但亲眼所见,却是第一次回。

她隔这么远,也能看见魑王隐带青白色的腿,在血月下,白得晃眼。

若是以前,尚且懵懂,她兴许不知道那魑王想做什么,然而想到那日清晨,越之恒做的事,她不想懂也难。

她意会过来,难免有几分尴尬,那“鬼灯”却仿佛不明白。

鬼灯没动,也没看魑王露出来的腿,他神色漠然,连语调都没变:“鬼灯告退。”

女魑王眯了眯眼,第一反应没觉得鬼灯会拒绝,而是以为这人没修炼到魑王修为,无情无欲,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偏偏用禄存王的人,令她兴奋:“站住,你不会?”

鬼灯没有回头,面不改色道:“嗯。”

女魑王笑了笑:“没关系,我观你修为,也快到魑王了,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鬼灯语气平淡:“大人且等等,我找个门徒过来。”

女魑王这才听出自己被耍了,怒而变色:“敬酒不吃吃罚酒,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鬼灯沉默片刻,回头朝她走过去。

女魑王冷笑,开始在心里想怎么折磨他,不料下一刻,脖子被人狠狠勒住。

天上的血月映在湖面,女魑王想要挣扎,却发现竟然挣脱不掉脖子上的法器。

她到死也没想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这一幕也看愣了湖对面的湛云葳,她看到“鬼灯”妥协,原本都要离开了,毕竟她也没兴趣看人做这事。

湛云葳神色复杂,站在原地没有动,已经猜到了这个有几分眼熟的人是谁。

很快,女魑王化作邪气消散。

鬼灯缓步走过来,停留在湛云葳面前,他面色平静,仿佛不是刚杀了个人,而是吃完饭遛弯。

“看够了吗,湛小姐。”

湛云葳第一次听到这几个字从他口中冷冰冰的说出来。以往他喊她湛小姐,就算再冰冷,也不会是这样陌生的语气。

这是越清落死后,她第一次见到越之恒。

按理说,她明白越之恒会恨她、迁怒她。越之恒看上去也确然如此,可许是方才魑王太荒诞,让她莫名联想到了不该想起的记忆。

她总觉得,越大人不至于这般恨她,甚至两人的氛围,也似乎没有她预想般压抑。

既如此,那就当解释便解释,她低头,从怀里拿出越清落的信:“清落姐的死,并非我本意,越大人,你能原谅我吗?”

“……”越之恒面无表情看着她。

他当然知道和她无关,也从没怪过她,甚至因为湛云葳,越清落才不至于魂飞魄散。今日看见裴玉京离席,越之恒就猜到湛云葳也来了。

如果湛云葳不曾低头找信,就会发现,越之恒一直没有避讳地在看她。

血月落了满地,越之恒自己都明白,往后皆是看一眼少一眼。

他看出湛小姐好了许多,越清落的信确然有用,她眼睛又变得明亮,气色也比那日好了不少,看来仙门这几日替她好好疗过伤了。

他注视着递到面前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