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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徒弟可能有病 蓬洲旧事

有些吃亏,驱赶龙族极为费劲,他想起那段往事,还止不住要觉得膈应。

江见寒叹气,道:“我若是出海,只会遇到更多。”

秦正野不解:“可您说过,您是……”

“正因为是。”江见寒轻声说,“才有血仇。”

秦正野:“……”

这句话,秦正野便完全听不懂了。

可他想起了自己那时在天衍阵中所见之事,少年时的江见寒,被锁在一处阵法之中,铁链钉穿鳞尾,穿着锁骨而过,入目皆是血迹。

那洞穴没有出口,仅在极高之处有一条天然而成的裂缝,若不会飞行,是不可能从此处离开的,记忆最末,他好像还听到了龙吟,那自然也就是说——这阵法应当与龙族有关系,江见寒与龙族之间,显然有一段并不怎么愉快的过往。

秦正野很想问江见寒,天衍阵中所见的那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那记忆看起来那么痛苦,他又不希望江见寒回忆,他还是家自己的疑问咽下,只是点头,道:“既会有激战,我再多备一些药物吧。”

江见寒略带些古怪之意般看了他一眼,反是问他:“你不好奇?”

秦正野道:“若不是什么好事情,还是忘记便好。”

“你既对我全无隐瞒,我也绝不会骗你。”江见寒轻轻对他摇了摇头,“你我之间,坦诚便是,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秦正野:“……”

秦正野很难将这些话语问出口。

他是好奇,这是与他师尊有关的过往,他当然会好奇,可再怎么好奇,他也不想让江见寒揭开伤疤,故作轻松一般同他提起当年自己经受过的痛苦。

他还是摇头:“师尊,我不好奇——”

江见寒打断他,说:“你在天衍阵所见之事,发生在龙墟。”

秦正野:“……”

“过往之事,我已难觉痛楚。”江见寒的语调倒是平静,只是微微垂眸,停顿些许后,又说,“可若要我亲自提及,还是有些困难。”

秦正野蹙眉:“您若是……”

“并非是觉得难受。”江见寒道,“只是我不擅言辞,此事虽我已想过千百遍,可究竟要如何才能与你说,我……还未曾想好。”

他站起了身,默默垂下眼眸,再看了秦正野一眼,道:“你将玉符取出来。”

秦正野并不知江见寒要做什么,可他还是照着江见寒的吩咐,取出自己的玉符,放置在桌上。

“此事,我已与掌门师兄提过数次。”江见寒说道,“让他来与你说吧。”

秦正野:“我……师尊?”

江见寒已经直接转身朝外走去,他行事好像一贯如此,若觉得自己的话说完了,便不会再有片刻停留,可秦正野还怔在原地,脑中极其迟缓地去想——江见寒说他们之间需要坦诚相待,原来是将他自己过往的事情,也全都算在里头。

可他还是摸不清。

江见寒提起那些事时神色平静,好像过去之事对他而言,确实已不怎么重要了,可秦正野只要闭上眼,便能记起天衍阵中那一幕,被那样锁在阵法之中,无论如何去想,都不是轻易便可忘却的记忆。

他不知道师尊是不是在强作无事,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现在便起身,去追上江见寒的脚步,他放在桌上的玉符已亮了起来,如江见寒所言,王清秋已给他发来了传讯。

秦正野再停顿片刻,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玉符,令王清秋汇聚灵力的幻影现出在面前。

“掌门师伯。”秦正野唤道,“师尊方才——”

王清秋微微抬手,让秦正野不必解释,道:“小秦啊,你师尊都同我说了。”

秦正野:“是。”

“你师尊的性格,此事若要让他来解释,确实是有些为难他了。”王清秋无奈叹气,道,“若要他来诉苦,倒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秦正野:“……诉苦?”

“我倒是也想过,若他要来与你解释,大约只需两三句话便好。”王清秋道,“可此事,不该是两三句话便能说清的。”

秦正野只好问:“师尊当年……到底经了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王清秋道,“若要细说,大概便要从你师尊那个衣冠禽兽的父亲说起了。”

“方才师尊同我提起过,那是蓬洲的先任岛主。”秦正野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出口,问,“他是人族?”

王清秋点头:“是。”

秦正野:“……”

秦正野越发觉得困惑了。

这人若流观岛主与江见寒的父亲,可流观岛主是鲛人,江见寒却有一半龙族血统,这人还是人族?这血脉传承好像怎么想都不对劲,至少秦正野自己很难厘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王清秋说道,“流观岛主,的确是鲛人,你师尊,也的确有一半的龙族血脉,可那老东西是什么,大约就没人能够说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