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将她的话译给了叱干拔列。
叱干拔列猛地一缩瞳孔,脸上表情莫测。
他很想硬气地回她“我的刀又何尝不锋利”,可话到喉咙,却生生被他咽了下去。
这话一出口,就相当于宣战了。
他当然不怕这些汉人,他自信他们鲜卑骑兵在这片大地上是无敌的,只怕王被这个汉女迷惑从而怪罪自己。对,他才不怕这个娇弱的汉女,只是担心王不同意而已。
想到这儿,叱干拔列心不甘情不愿地收起弓箭。他恨恨地想,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些汉人都臣服在我的刀下。
叱干拔列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后面突然传来一道低沉威严的男声:
“叱干拔列,本王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仿佛一道惊雷劈进他脑海,怒火中烧的情绪瞬间冷静下来。
叱干拔列心头一跳,猛地回头,果然看到王骑在马上,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逆着光,叱干拔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王横着眉,眼神很沉,像是大雨倾盆落下前笼罩在天上的乌云。叱干拔列满肚子憋屈,现在还要被他训,有点憋不住情绪了,为自己辩驳,“王,属下并没有做什么,那个流民不是还活着嘛,我碰都没碰到他。”
拓跋骁没有说话,整个人高高跨在骏马上,浑身透着连夕阳都驱不散的寒意,高挺的眉弓在眼底投下令人恐惧的阴影,压得众人大气不敢喘一声。
他抽了下马鞭,胯.下黑亮的高头骏马便迈着矫健的步子上前。
叱干拔列手下的骑兵立马往两边退去,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并收起了兵器翻身下马,恭敬地俯首行礼。在两排闪着甲光、高大雄壮的鲜卑骑兵中,拓跋骁缓骑马缓行过来。
这一刻,上百人的围观下,除了呼呼作响的晚风,竞没有一丝杂音。
他们仿佛被什么扼住了咽喉。
马蹄得得,一下又一下敲在众人心头。
直到众人看到拓跋骁停在了叱干拔列面前,他抽出马鞭,猛地甩到叱干拔列脸上。
“啪!”
清脆又刺耳的鞭声骤然打破这份沉寂。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言语,拓跋骁干脆利落地赏了叱干拔列一鞭。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看到叱干拔列的脸从左眉尾到鼻梁再到右下巴凭空浮现出一道狰狞血痕。
皮肉外翻,鲜血直流。
连叱干拔列自己都没想到,没觉得疼,只感到脸上麻了,他下意识用手抹了下,想验证自己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觉。
他放下手,掌心心满是血。
赤红的血糊了他半张脸,让叱干拔列原本就粗狂凶悍的脸更加可怖,仿佛地狱爬出来的赤鬼。
血流太多,浸得他的胡须都打起绺,滴答滴答沿着须尖往下流。
“王?"他愣愣地叫了一声,完全不理解王为什么要如此惩罚自己。
“叱干拔列,你已经忘记本王的命令了。”“你是故意表现对昨晚的不满吗?“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