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很清楚，当年的她能下令，今天的她依旧能，而黑旗也依旧会听命，可自家也实在惹不起。
最终还是伯恩哈特打破平静：“当年凯拉院长把纯化方案先交给兰蒂斯分会的恩情，我们一直铭记于心，院长既出言号召，我们自当响应，只是十年实在太久，这个时间有待商榷。”
“区区十年而已，”帕法直接道，“会长大人口口声声说着恩情、铭记，十年后分会的体量远比如今要大，这钱也是一年比一年贬值，到最后也不算什么，要我说老师还是太仁慈了，就不能定具体数额，直接按照固定比例来。”
伯恩哈特淡淡道：“那你可曾想过，在座的有些家族，未必能繁荣十年。”
其他人：“……”
他们真的很想说，会长大人此言差矣，可又不能开口，上赶着交十年的钱，忍得实在辛苦。
帕法还想开口，在会长的一个冷冽的眼神下，耸耸肩把话收了回去。
伯恩哈特：“凯拉院长，时间改为五年，单年所捐钱款在这清单的基础上上调五个点，是工会的最大诚意，若您不同意，我们也将如此坚持，请您慎重考虑。”
凯拉与他对视许久，确定他不会退让半步，最终松口：“如你所愿。”
不少人果断地签了字，其他人犹犹豫豫，见没有挣扎的余地，也签了字，最不情愿的人们，看了眼还放在桌上的乌旗徽章，咬牙切齿地落款，只怕自己不签这个字，回去以后家都被人端了。
强盗！抢劫！其行径令人发指——！
凯拉拿着签过字的清单：“还望你们遵守约定，先去募捐处把今年的款项捐了，明年如是，年年如是，如果等我亲自上门讨要，就不是这个数目了。”
德洛斯笑眯眯点头：“这个自然。”
散会后，奥斯特利斯看着他冷声道：“被人骑脸要钱还俯首谢恩，半路发家就是低人一等，有些人就算买了爵位，也摆脱不了骨子里的贱民气息！”
德洛斯反问：“那你何不也买一个？是不想吗？”
“你！”
帕法：“德洛斯勋爵在莫尔勒大雪灾时可是以大半家产接济流民，那时候的科斯克塔在干什么？啊，我想起来了，原来是撺掇流民卖儿鬻女啊，低买高卖趁火打劫赚了好大一票呢，多少人至今还是奴隶身，多少人死后连渣滓都不剩，好一个科斯克塔！”
说完这些，他就跟着伯恩哈特走了。
奥斯特利斯的眼神都快将他烧穿了，离开时气得手都在抖。
有人见状好奇道：“帕法副会长是不是很崇拜凯拉院长啊，今天说的话可是半点没代表分会的立场，好在还有伯恩哈特会长在，否则那十年谁能消受得起。”
“你不知道吗？他是凯拉院长的门生，而且是她带的第一届学生，那时候第九魔药室刚成立呢，都没什么人。”
“那他称呼会长为学长……话说会长大人也是兰院的学生？”
“应该吧，他从不提及自己的学生时代，恐怕有什么隐情，不清楚。”
而此时的魔药学院募捐处也不平静。
记账的老师看着艾尔薇放到自己面前的一袋钱币，忍不住叫道：“同学，你确定真的要捐这么多吗！”
满满一袋全是金币，他数都没数就觉得多到不像话，这是个学生啊，这只是个学生啊！哪家的小金库来这里散财！
“是的，”艾尔薇点头，“80金币，请您清点一下吧。”
向工会出售配方得来的钱，用于支持魔药学的教育，也算物尽其用。
背后排队的同学听到这个数目后，纷纷倒抽了口冷气，你不要太离谱了啊喂！
弥耶也有些惊讶：“薇薇捐这么多呢？”
老师点完钱数，记下她的名字，原来是柯林公爵府的小姐啊，难怪呢，这样大手笔，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可能从来都没有金钱概念吧。
接着便有人把房契和地契拍在了自己面前。
弥耶：“我捐曦光学院附近的五栋三层小楼，只作为安置魔药学老师的宿舍用。”
老师：“……”
不是，等等，你们这是干嘛啊啊啊啊——！
艾尔薇：“我的大小姐，你到底有多少资产？”
“也就一般般吧，”弥耶笑道，“我们薇薇都快倾家荡产咯，我可不能落后。”
“话说，将来我开魔药铺子，大小姐可否资助点呢？”
“那得看你们的潜力了，我可从不做亏本买卖。”
两人捐完款，闲聊着离开了，留得原地众人无言望天。
多年后的曦光学院捐款感谢墙上，弥耶·瑞特利和艾尔薇·柯林的名字被特地单拎出来，挂在了个人捐款的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