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兰花虽不是仙灵之草,但大多数也不错。
明天就是浴兰节了,就算是作为外人的她,不也得备着些。
芷衣向来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一向也是融入在他人之中。
这也是自小寄人篱下带来的习惯了。
纤指轻轻拔了一株紫兰,她俯身低着腰,像是被这香气所迷一般,眉眼处也有些惆怅。
须臾,心头又有些嗤笑着。
她做什么事,向来都是有心机的,难得轻松。
奇怪的是,明明和这个人互相排斥着。
至少在他的身边的时候,多数时间都在做自己。
头顶忽掉落一道视线,并非是特意来看她的,只是正好就路过。
“好了吗?”
芷衣回神,盈盈地笑道:“好了,翎公子,你继续。”
燕翎没想到她还能笑得出来,且这笑还那么的放松。
他觉得这笑有些刺眼,移开了眼帘:“那就跟上。”
接着的路程,芷衣这样能忍的人,都不再怀疑燕翎是故意的。
他就是明摆着的,采兰?
呵呵,采什么兰?
倒像是过来逛自己园子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挑的好路,一路崎岖不平,山道上上下下,遇上虎狼都不下两次。
这沿途的兰花竟也品种多而珍稀了起来。
芷衣跟着走,都快采够了。
他呢,一直就没有动过。
“这株……有仙灵之气!”芷衣凝目望之,在一处藤萝密布、野蛮发育的荆棘丛边,瞧见了一丛漫溢灵光,散漫地舒展着修长叶片的兰草。
这下该采了吧。
可出乎芷衣意料的,就连这株霜冷红兰也未曾入得他眼。
别说是看上一眼了,他路过也就是路过,脚下未停,只一瞬间,就越了过去。
“翎公子,这株霜冷红兰,你也不采?”
“你要采?”
他们俩的声音同时响起。
芷衣说:“是你带的路,我怎能掠美。”
燕翎看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说:“不采就走。”
芷衣吞吞吐吐:“我采。”
傻子才不采!
就算是在外界,灵草也不是能够轻易碰得上的。
更何况这株霜冷红兰的年份虽短,药效已成熟。
便是不服用,当做盆栽,放在内室当中,也有助增强修炼的功效。
只可惜,最多使用一两回!
她十分珍惜地以灵气包裹了根须,利落地切了一块泥土,放在玉盒当中。
未见它的灵气凋谢,也不由有些振奋。
这时才发觉燕翎在一边全须全尾地看完了。
芷衣有些不自然地道:“翎公子,久等了。”
虽说是对方不要的东西,但芷衣不和他计较,只当他是没眼光。
自己得了好东西,这会儿白皙的脸容上也添些由衷的笑意,似花含露,轻松惬意如厮。
燕翎见了,只道:“那么接下来,就不要再让我等。”
芷衣语塞,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再宽以待人,可人家摆明了就不想和她有任何牵扯。
她淡了笑意,低头道:“我知道的。”
燕翎眼角余风扫了后边的她一眼,过了一会,也不见她跟上。
后边她的声音轻飘飘地飘了过来,“翎公子……我看不如,我们也分头行动吧。”
“翎公子眼光高,相比能够看上的兰草也并非一般货色。”她给他戴高帽,“带上我,反而成了累赘。而我……也不愿意耽误翎公子。”
燕翎侧目,那双墨眸暼着她,她面上是极认真,就同她这说话的态度一样。
眼下天上太阳都已经出来了,这方密林上边遮天盖日的枝条洒下些婆娑光影。
蒙尘的吉光片羽,仿佛也在她身上飞舞,真真假假地分不清。
他不说话,她的一颗心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他们要你跟着我。”落下的,竟是这么一句话。
他在怀疑着什么,尽管相看相厌,也并不给她脱离自己视角的机会。
是了,从一开始,在他眼中的她,就是居心不良。
芷衣的心暗暗沉了下去,“翎公子,他们那边我自会去说,你不用担心。”
旁边有块崖石,她索性微微靠住,歇息着。
可他兴许误会了,皱眉道:“你的内伤经过那桑医治,还没好?这么几步就不行了?”
未曾有一点同理心。
芷衣是累,心累,身体也有些累,但还未曾到他口吻里那样严重。
她只是想伺机,熟悉一下地形,说不定未来离开的时候需要。
“翎公子,我是得休息一会儿。”芷衣承认了。
接受他那如青锋剑般凛冽的眸光洗礼,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