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也劝劝芷衣姑娘啊!”兴许是见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边苦苦哀求着的燕焉,忍不住说着。
芷衣顿时心里乐了,面上到还是不动声色。
她低声道:“阿焉,别为难翎公子。”
少年瞧瞧她,又瞧瞧现在面无表情的阿兄,这会儿倒是抛下了之前的嫌疑,只一心一意为让她回转心意留在山寨里,“这有什么为难的?”
说得好!
这一次就要他主动说出挽留她的话,看他往后还有底气劝他离开,离开阿焉的身边。
这名摆明的算计。可惜一个燕焉,一个卉星,都只被眼前这个少女的另外一面给欺骗了。
就这么想要继续留在这里?
年轻男人那双墨眸睨着她,里面仿佛也写着这么一句话。
那么就如你所愿。
他倒要看看她所图的到底是什么?
这一刻,芷衣察觉到了危险,却依然不肯放弃。她已经做到了第一步,加深了燕焉的愧疚,又何必在意燕翎这个不重要的人的想法。他不从一开始也就一直觉得自己碍眼?
“留下吧。况且……”燕翎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把玩着茶杯,左手大拇指上那枚像是玛瑙冻石的戒指在光线下闪着暗沉的光芒,再一次吸引了芷衣的视线。
“月姨没有发话,容姑娘现在是山寨里的贵客,也不宜这么快就离开。”
芷衣也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说这样的客气话,她在心底自嘲地笑,那大概也是从前的她在他的眼底,不具有这样的地位吧。
“可是……”芷衣欲擒故纵的手段早在千华城寄人篱下的时候,便玩得炉火纯青。可惜燕翎并不喜欢和她绕圈子,冷眸一定,直截了当:“容姑娘好好养伤……等到适合离开的时候,自然也就会离开。”
这句话颇有深意,似乎还在暗示着什么。芷衣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头,可他却不继续说下去了,反而是喝起了手边的那一盏岸芷清芬仙茶,眉目之间的冷郁仿佛也被这滚烫的热茶给驱散了,竟然格外地像是一个正常人。
最终,芷衣也只好“勉强”地答应了下。
燕焉和卉星如释重负。
燕焉和燕翎来这里似乎也是有事,就喝着这盏茶,聊了一会儿天,就打算告辞。看来也就是打算往塔楼那边去。
卉星还是在说着呢,“少寨主、翎公子,里面晚边要是有空,就过来吃饭呗!”
芷衣也笑道:“阿焉,翎公子,你们觉得如何?”
燕焉当然也是很兴奋那种了,但燕翎就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态度了。
也就在这时,塔楼周围忽然传来了很大的斗法声响。
“不好!”燕焉和燕翎兄弟在察觉以后,旋即就连脸上的轻松也是一改肃然。
他们说:“芷衣姑娘,我们先走了!”
“走吧!”
两人甚至就连楼梯也都没有空走,是直接从窗口一跃而下,脚步如风朝着塔楼方向而去。
“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感知力还较低的卉星只知道塔楼那边又出事了,并没有察觉到是有人从塔楼那边硬闯了出来。
“姐姐!”卉星有些跃跃欲试的,“不然咱们也过去看看?”
芷衣隐约感觉到那闯出来的人应该就是崧老。这会儿她的一些好奇心也是被惹了出来。
迟疑地点了点头。
芷衣眸色一敛,牵住了卉星的手,“你跟着我,小心为上。”她随手一抽,把一边静谧许久的相思剑也拿到了手上,然后也跳窗而下。卉星虽有看热闹的想法,也知道自己菜,实在禁不起打,能跟在芷衣身边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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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周围,一片狼藉。在那横开了一道门户跑出来以后,右斜角的飞檐翘壁也像是被一把不甚整齐的刀给砍掉了一半。
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一些守卫们的尸身。
“崧老!”有人还期盼着他能够清醒一点,试图感化着他。以燕明月为首的长老管事们,看着年长的他,仍然是不愿意事态恶化到那种地步的程度。
可被他们团团包围在中心的老者却是哈哈大笑,在月夷山寨里一向最有规矩,也最一丝不苟的他这会儿满头乱发,不知何时已经白了大半,看起来狼狈不羁,偏偏那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眸暼人时,似如最弯最尖的刀。
他站在旗帜尖山,一身深蓝的玄岚祭司衣袍随风飘扬着。
“成王败寇,有甚好说!”
那双鹰眸在望见了走过来的燕焉兄弟时,似乎才终于有些兴味。
“谢崧,我看你就是冥顽不灵!”手持法杖手柺的山姥在他们之中辈分最大,也是最接受不了谢崧的背叛。这会儿就连最不爱管事的她,也都站了出来,也打断了谢崧放在那兄弟俩身上的注意力。他看向山姥,眼底却带着不屑。
“山姥,我往日尊重是长辈,结果你是个什么狗屁?没见识的夫人,转捧燕明月的臭脚,你不知道这恶妇……”他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