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女士晕了,当即送往医院。
上救护车的时候还死死拽着那张孕检报告单,护士扯都扯不下来。
坐在救护车里,朱伊伊的心拔凉拔凉的。
等她妈醒来,必定是雷霆震怒。
-
朱女士从病床上醒来已是一个小时后的事。
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随手抄起床头柜的手机朝朱伊伊扔过去:“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死丫头。朱伊伊,你给我老实交代,孩子是不是你前男友——”
“贺绅的?!”
朱女士怒发冲冠,誓有她说“是”,她立即下床持刀寻仇的架势。
朱伊伊沉默几秒:“不是。”
朱女士满腔的气势像个被戳瘪的气球,“……你说什么?”
“孩子不是贺绅的。”
朱女士震惊:“你出轨了?”
朱伊伊:“……”
“好啊,我就说你好不容易交到一个身高腿长还有名校学历的男朋友,主动分什么手,原来是你出轨了……”朱女士反过来替贺绅委屈,控诉她,“朱伊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对于一番责骂,朱伊伊低着头,不吭一声。
骂到最后,朱女士也累了,瞥她肚子一眼:“那渣男是谁?”
朱伊伊抿着嘴,“不知道。”
朱女士一愣,一口气没提上来,又晕了。
谁想得到她看着老实本分的女儿玩得那么开啊。
-
周末在一场闹剧中落幕。
第二天是周一,朱伊伊昨晚一宿没睡,起的有些迟,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公司。
她边啃着油条边等员工电梯。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步伐沉稳内敛。
伴随着门口保安的谄媚问好:“贺总早。”
“早。”
男人嗓音淡漠,十足的上位者气势。
脚步声渐渐靠近,最后停在朱伊伊的身旁。
隔壁是高层专用电梯。
贺绅穿得西装革履,温矜疏淡。
他微弯着腰刷卡,嘀的一声,等电梯自动下落。
他在左,她在右。
两人毫无交集,全程没有一句对话。
好像真的一点都不熟。
朱伊伊内心在纠结。
她的前男友为人端方正直。
过马路时会礼貌谦让,绝不超车;
下班时遇到人潮拥挤还会主动邀请员工乘高层电梯;
就是路边有个垃圾他都会慢条斯理捡起来;
就连他们的第一次,都是她主动勾他。
他是一个十足的绅士。
秉持着人道主义的信任,朱伊伊觉得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应该不是贺绅干的。
她也深知“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的真理,不该主动交谈。
但还是想略微试探一下。
“贺总。”她冷不丁喊。
贺绅朝她瞥来一眼。
“周末的时候您在哪?”
“沪市。”
“干嘛?”
“外地出差。”
“几点回来的京城?”
“昨晚。”
态度诚恳,说话铿锵有力,心虚可能性为零。
看吧看吧,都分手了还这样耐心回答,朱伊伊捶胸顿足,再次为自己对绅士前男友的怀疑而感到罪恶。
“朱小姐还有事吗?”男人半只脚踏入电梯,“我要工作了。”
他这么一问,朱伊伊还真想起来件事儿。
她偷摸着望望周围,确定还没人,倏地靠近贺绅,小声道:“贺总,我的U盘还落在你公寓。”
“什么样子?”
“玫瑰金色,就在书桌抽屉里。”
“没有。”
他回答地毫不犹豫。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朱伊伊皱眉,“我搬行李那天随手放在那里的。”
贺绅低睫看她,“朱小姐是在指责我说谎吗?”
朱伊伊一哽。
“抱歉,我最近两天在忙公事,有些累,”他揉了揉眉心,露出些许倦怠,“可能是我记错了。”
朱伊伊跟他谈恋爱的时候,了解他工作有多拼。
有一次朱女士不在家,她莫名其妙发起高烧,烧得整个人浑浑噩噩,手机握在掌心一通乱按。
无意中拨通了贺绅的电话。
深更半夜,男人秒接:“喂。”
她梦呓般含糊不清,“我好难受……”
小姑娘烧得浑身滚烫,鼻子堵赛,喉咙也肿着,听起来格外可怜。
他问:“伊伊,怎么了?”
“我发烧了。”
“家里有药吗?”
她迷迷糊糊地“唔”一声,不知道是有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