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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朕皇陵远亿点 第五十九章

风姿挺秀的青年官员此刻已是面无人色,听到皇帝唤他,强装镇走道:

“陛下,臣,臣的叔叔常居明远,明远郡距京千余里,路途遥远,臣与叔叔少有往来,此事,臣当真不知。”裴弘道惊愕地看了眼张修敬,略一思量,立时明白了事情原委,怕不是张澄同池林因田土的事情起了争执,张澄寻了由头池林送进大狱,不想却闹到了圣上面前,至于为何冯延年方才为何说他徇私枉法,怕不是张澄张修敬叔侄二人在外还仗着他的势!这点小事都料理不清,蠢啊!裴弘道在心中骂道。

当年也是五娘她爹识人不明,竟将女儿嫁给了这么个蠢货。

手臂用力一晃,荡开了张修敬扶着他的手。

冯延年道:“治家不严亦是大错,张大人,‘诡寄’之罪可是要牵连三族的,非你一句你不知,便能撇清干系。张修敬冷冷道:“眼下是与不是尚未可知,其中或有误会也难说,且陛下尚未决断,冯尚书这便急着要给我定罪了,煌煌国法在上,我竟不知,朝廷何时轮得到冯尚书做主了?”张修敬对冯延年素日里便无甚好感一

-不过是条两面三刀背主忘恩的狗,出身微贱,竟也由得他爬上金銮殿来了!

冯延年闻言迅速地抬眼看了下皇帝,见后者神色如常,并无不满之色,才松了口气,道:“诚如张大人所说,”他这话是面对着赵珩说的,低眉垂首,竟有几分委屈,“是臣为维护国法纲纪太急了些。”赵珩闻言忍不住扬了扬唇。

据他所知,前朝杨安平杨相国得势时,冯延年是杨安平的门生,尊杨安平为师相,后来新帝登基,信赖国舅,一应事务都交由国舅处置,冯延年就成了国舅的故吏,而今姬循雅权势煊赫,冯延年就能带着一群官员去献媚姬循雅在发现皇帝有意重用他后,冯延年立刻又转了口风,对赵珩“忠心耿耿”了起来。

能改换门庭多次还屡屡升迁,的确有些缘故。

张修敬的脸被冯延年气得由白转红,颈上青筋都暴起了,口不择言道:“陛下,冯延年乃一见风使舵的小人,请陛下万勿被他所惑!”冯延年不语,默默地站在气得头顶都要冒烟的张修敬旁边。

他受辱也表现得异常安静,看起来倒像是张修敬在撒泼。

赵珩越看越觉得此人有趣,面上却未表露分毫,淡淡提醒道:“张侍郎,慎言。”

理智稍回,张修敬肩膀颤了颤,“臣失态。”

有与张氏交好的官员见这侍郎大人面色如被寒霜打蔫了一般,上前几步,“陛下,臣以为张侍郎并无冒渎天威之意,只是关心则乱,一时失言,请陛下恕罪。

此言既出,但见帝王微微颔首,“骨肉至亲,张侍郎在意,亦是人之常情,理所应当。”

张修敬怎么听都觉得这话很不对劲,不待他截话头,那官员就顺着赵珩的话说了下去,“陛下体察官心民意,乃臣等,乃昭朝之大幸。”顿了顿,复道:“陛下,臣私以为,张侍郎叔叔的事情即便真有几分可信,也算不得‘诡寄’,不过是张澄好心,竟叫有些人钻空子,”他瞥了眼冯延年,“拿些司空见惯的小事添枝加叶,借机生事,名为维护国法,实则不过是在排除异己!

诡寄之事不少,可谓诸多高官显贵之家的最大额外收入,

民不举官不究一

出来为张修敬说话,既是为张氏,亦是为自己。

自然,出身寒微的进士朝廷也给免税,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无豪族庇护,名下田土太多反而会召来杀身之祸,故而,普通农户、地主多将土地寄在大族出身的进士门下。立时有官员附和,“是啊陛下,这点小事也要拿来叨扰陛下,冯尚书,我知道你与张氏

些龃龉,但也太过了吧。

“冯尚书的师相后来不就是......

"珰。"

玉珠轻撞。

是一直持中看事态发展的皇帝身姿微微前倾。

那臣子被身边人用力推了下,忙把嘴闭上。

殿中倏然寂静,落针可闻。

下一刻,方才为张修敬说话的那官员觉得有一道视线不轻不重地落在了自己脸上,视线的主人仿佛有点疑惑,有点不解地,询问道:“司空见惯?”音调平静,丁点怒气杀意也无,却听得他浑身一颤,无形的威势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陛下,臣,臣的意思是....."

错了。

有人心道。

陛下从一开始就欲处置‘诡寄’之事,无论犯人是池许,还是张澄,亦或者谁,他都不在乎,他在意的是源源不断地流入世家,却本该属于国库的税银!最聪明的法子是立时向帝王认错,而后想方设法通知家中将诡寄的事情隐藏好,而非向皇帝说,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除了激怒皇帝,让皇帝继续再深究下去,别无用处。果不其然,赵珩慢悠悠道:“好一个司空见惯,好一个善心为之,”帝王双眸微微眯起,烛火映入其中,若有熔金流动,看上去,竟像极了壁画上绘彩描金,鳞片怒张的苍龙,他声音陡然转冷,“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