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孤魂,看得到一切却什么都改变不了,这种无力感差点压垮了自己,直到,她看见柳承谙,她名义上的夫君。
她看着他在苦难中挣扎,明明身处泥沼,却拼了命地活着,像一株野草,无论多大的风雨,都不能阻挡他向往朝阳的心。
她可怜他,心疼他,却也被他的顽强与坚韧而震撼。不知不觉中,少年的身影,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心中,久久不能忘却。
这样的日子直到柳承谙自焚于火焰之中,她也得到了解脱,本以为醒来会是在阴曹地府,却没承想竟是回到了她的新婚之夜。
一夜无眠,沈系舟靠在床上沉思,她脑中不停闪过前世的画面,血泊中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
她紧握拳头,明日就是敬茶礼,重活一世,有些秘密便不再是秘密。只要利用好她记忆里的片段,她定不会让沈家和顾家重蹈前世覆辙!
第二天,沈系舟少见地早早清醒,等她梳洗好,柳承谙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沈系舟看着眼前的少年身着柳青长袍,比记忆中的他更显清秀,微风吹起他的衣角,勾勒出他瘦弱的身体。
少年的动作总是带着疏离以及拘谨,哪怕就这样站着,也要和她离上一臂距离,两人根本就不似新婚夫妻。
她看着柳承谙,心绪不宁。她知晓少年的疏远,他抵触她的靠近,避开她的视线,把她当作一尊佛像,只是远远地供着,却并不亲近。
不过也好,如今自己身处漩涡,九皇女在远处虎视眈眈,粱都其余势力也如饿狼般争着想分一杯羹。她如今应对这些豺狼虎豹都已经心力交瘁,想来当下也不是能谈情说爱的情况,少年的疏远整合她意。
柳承谙看着妻主不说话,也就静静地跟在一旁,像一只木偶一样不言也不语。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没过多久,就到了沈家主厅。
厅内,沈家众人都已经等候多时。按理说,敬茶礼应由族中长辈主持,然后新人向族中长老依次敬茶。但是由于沈系舟大病初愈,沈父便将一切便简化了,今日到场的只有沈家主母沈衍以及二小姐沈谨晏和大少爷沈溪云。
沈衍打量着自己嫡长女的气色,见沈系舟面容已有血色,比前些天看起来还要健康。沈衍甚是欣慰,她的语气中有藏不住的愉悦:“我儿如今已经大好,让我和你父亲安心不少。”又想起昔日女儿病容,叮嘱道。
“虽然你身体已经康复不少,但是平日里还需要小心谨慎,现在有承谙在你身边,他比你细心得多,记得要多听听你郎君的话。”
沈家主母言语间给柳承谙抬了抬身份,柳承谙心知,沈衍并非觉着自家女儿真的需要听自己一个庶子的话。而是因为柳承谙是沈系舟的恩人,也是沈家的恩人,她需要对外展示沈家对有恩之人的态度。
听到母亲的嘱托,沈系舟应声称是。沈系舟少有的乖巧态度令沈衍甚是欣慰,她执起沈顾氏的手,感叹道:“如今系舟的身体渐渐恢复,性子也不像原先一样孤僻。看来,沈家的未来,我可以安心地交给她了。”
沈系舟打趣道:“我看母亲是想着和父亲早日去游山玩水!才盼着我早日接手沈家的吧!”
在场之人都听出了沈系舟言语间的揶揄,一个个都笑了起来。
只是在没人注意的角落,沈家二小姐听到这话,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凭什么,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在书塾里左右逢源,甚至去捧着姜越那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只是因为姜越姓姜,是当朝皇后的姜,也是宰相姜烈的姜!
不过是从正君肚子里面爬出来的,除了出身以外,她沈谨晏哪点比她们差,凭什么!母亲就是不拿正眼看她!
沈谨晏气到发疯,但是面上还是要摆出其乐融融的样子。过了许久,门口的管家来询问是否将各位小主留下来用饭,沈衍才发觉已经快到了正午了。
“都到了午膳的时候了,时间也是够久的了,不留你们吃午饭了。尤其是系舟,你身体不好,赶紧去休息吧。”沈衍看着沈系舟说道。
还没等沈系舟说话,二小姐沈谨晏率先说道:“既然这样,容女儿先行告退。”平常她绝对不会放过和母亲用膳亲近的机会,但今天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等沈谨晏走出房门,沈系舟正想要说话又被一直沉默寡言的大少爷沈溪云抢先请求留下和沈母沈父一同用膳。
沈系舟看着打断她的沈溪云,思索片刻说:“既然这样,那也让女儿留下尽尽孝心吧。”听到沈系舟如此说。沈溪云诧异地抬起了头,他动了动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沈系舟将自己弟弟的表情收在眼底,随后又补充道:“承谙,你中午就回我房里用膳吧,下午你不是还要去库房挑些礼物?”
还没有等沈衍开口询问,沈系舟便主动解释道:“我和承谙商议过几日想要回柳府,本来应该成婚后第三日回门的,如今拖了一个月。所以我想让承谙多备一些礼。”
看着柳承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