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起勇气道:“嵇公子是陆姑娘的远房亲戚,暂住在陆家吗?”
嵇照康闻言皱眉。
陆咬枝不是和小陆大夫提起过他这个未婚夫吗?怎么提得乱七八糟的。
陆咬枝道:“不是亲戚,嵇叔叔和婶母是父亲、母亲的好友,后来他家家逢变故,那些亲戚觊觎他家财产,父亲便出面,替他保全了家产。只是那时他年纪小,父亲担忧他生活不便,才将他接进陆府,假充养子。”
小陆大人点点头。
嵇照康道:“甜水巷的人都知道的事,小陆大夫为何不知道?”
陆咬枝与嵇照云这对青梅竹马,可一直是甜水巷的佳话,小陆大夫若是出入陆府的次数多了,又怎会不知。
他在怀疑。
陆咬枝随口道:“你又不在,好端端的,也想不起提你。”
这个意思是说,陆咬枝虽然与小陆大夫提过‘嵇照云’,但也只是顺口。
嵇照康脸色一僵。
这会儿,小丫鬟去厨房把食盒提了过来,丫鬟们过来摆饭。
三人的餐食是一样,都是一品红豆膳粥,一碟如意卷,一碟栗子糕,并一小盘洗净的水蜜桃。
陆咬枝笑道:“昨夜我特意吩咐厨房做的,怎么样,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一样都没记错罢。”
嵇照康握筷的手一停。
小陆大夫指着那盘水蜜桃:“这个可不算数,这是你爱吃的。”
陆咬枝“唉呀”一声,将他面前那盘水蜜桃拿到自己身前,又将那碟如意卷换到小陆大夫面前,手法娴熟,也不知这样干过多少次了。
陆咬枝笑道:“我拿如意卷换你的水蜜桃,可不许不让我换。”
小陆大夫笑着摇摇头:“都换好了,才来问我,陆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他一顿,“不过陆姑娘不喜欢吃如意卷,可以不用让厨房准备的。”
陆咬枝道:“不让厨房准备,难道还要你可怜兮兮地出去买吗?”
两人好像同时想到了过往的那件糗事般,突然齐声笑了起来,陆咬枝用帕子捂着唇,笑得眼眸晶亮。
这顿饭,嵇照康实在吃不下去了,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告辞离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小陆大夫还有些担忧:“我们刚刚会不会表现得太过,刺激到他了。”
陆咬枝用勺子戳着碗里的红豆粥,道:“有吗?”
在她看来,‘嵇照云’明明很平静,听着她和小陆大夫的闲聊笑声,还能面无表情地吃干净
早膳。
胃口那么好,谁又刺激到他了。
小陆大夫:……
他该如何向陆咬枝解释刚才那段饭他吃得心惊胆战,一直都在挨嵇照康的眼刀。
毕竟这原本就是陆咬枝的效果,说了也只会让她坚定地继续把这个戏演下去,根本不会救他出水火之中。
*
嵇照康便是出了陆府,仍旧觉得陆咬枝的笑声如银铃般,一直响在耳侧,怎样也忘不掉。
他想,那个小陆大夫应当是假的,至少,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没有他看到的那般亲密。
原因很简单,小陆大夫根本不喜欢吃栗子糕。
早膳简单,男人饭量大,他喝了粥,吃完了两碟子如意卷,却碰也没碰过栗子糕。
若是一个人真爱吃栗子糕,在饥饿的情况下,可能会吃不完一整碟,但也不至于连一口都不尝。
因此,陆咬枝说她记得小陆大夫喜欢的食物是假的,昨晚特意嘱咐厨房做了小陆大夫喜欢的
食物也是假的。
她做这些,只是为了气他罢了。
嵇照康一想到陆咬枝哪怕在怀疑‘嵇照云’移情别恋的情况下,仍然这般在意他,心里有些酸涩。
他觉得这些天的自持是值得的,若不是与陆咬枝拉开了距离,否则当真要将他逼疯。
而那,只会伤害到陆咬枝。
他们的关系,甚至甚至连从前那般的疏淡也维持不住。
因此,嵇照康觉得,他做得没错。
*
自知道望山院有什么等着自己时,嵇照康便没有必要过去用晚膳了。
他的晚膳是在清风堂与陆老爷、陆夫人一道用的。
明明厨房给望山院备了饭,但陆夫人关心女儿,还是命人将那一品砂锅煨鹿筋给陆咬枝送去。
陆老爷随口问了句:“怎么不送罐煨山鸡丝燕窝?”
陆夫人嗔怪道:“小陆大夫在呢,他不吃燕窝。”
“哦,小陆大夫。”陆老爷不大在意,吃了两口饭后,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小陆大夫还未婚配吧?”
陆夫人扫了眼嵇照康,道:“尚未。”
陆老爷道:“那他还喜欢我们枝枝吗?”
嵇照康的刀子从不捅歪,可那一下,他的筷子却夹歪了,一根青菜蔫耷耷从他的筷间扒回了菜碟上。
陆老爷没有注意到好侄儿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