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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折高岭之花后 恩威并施认姊妹

风吹得有些凉,谢苓拢了拢衣衫准备进屋,就见一墙之隔的谢珩身着玉色大袖衫,怀中趴着一只雪白鸳鸯眼的狸奴,后面跟着长随远福撑伞,朝西边去了。

她看到那只猫儿,忽地就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来。

梦里的谢珩也曾养过这只猫,名叫尺玉,是林太师的独女林华仪送给他的。

谢珩这人看着冷清的很,实则对狸奴有着超乎寻常的溺爱。

当时自己也稀罕这小狸奴,鱼干肉条没少喂。

二人还因此关系融洽了一段日子。

可谁知林华仪居然会狠下心用狸奴的命来算计她。

梦里那是一个午后,谢珩被人叫走议事,她一个人在院中抱着狸奴逗弄,喂了几条小鱼干。

鱼干下肚不久,狸奴就倒在地上抽搐,谢珩也恰好回来看到这一幕。

谢珩发了大火,红着眼推开她,抱起狸奴冲回屋子,不一会就来了府医,说这狸奴中了名为“满园春”的毒,药石无医。

狸奴死了,谢珩对她更加冷漠,甚至奉使去荆州时,专门停了冬日她屋子的碳火。

至使她落下腿疼的毛病。

哪怕后来查出是林华仪买通制小鱼干的厨娘下毒,她也没等来谢珩一句道歉。

甚至谢珩从荆州回来后,专门给林华仪带了手信。

谢苓心想,看来不是狸奴重要,是送狸奴的人重要。

……

雪柳从外头进来,将纸伞在檐下抖了抖立好,吩咐元绿带着折柳在楼下等候,自己上二楼唤小姐。

一上去,她就看到自家小姐在凭栏远望,靠在外侧的半个肩头被雨打湿了一片,动也不动,像是没感觉到冷。

“小姐,您怎么穿这么单就在台子上站着,衫子湿了也不晓得。”

谢苓这才回过神来,看雪柳皱着眉头,她笑道:“不妨事,你小姐我又不是纸糊的。”

她走进室内,把门合上,由雪柳伺候着褪了外层淋湿的衣裳,换了身干爽的。

雪柳替她系上带子道:“人带来了,就在楼下。”

谢苓拿起铜镜照了几下,问道:“叫上来吧,我见见。”

雪柳应下,将两人带上来,退到一旁。

谢苓打量着眼前眉眼稚嫩的折柳。

此时的折柳一双狐狸眼带着怯意,而不是眼波流转的媚意,与梦里风情万种的模样甚是不同。

她笑道:“妹妹就是折柳吧,按祖上关系,你应该叫我声堂姐。”

折柳看眼前美人目若秋水,神态温柔,方才一路见谢府荣华的拘谨散了几分。

她肩膀松了松,羞怯开口:“姐姐好。”

谢苓满意点头。

少时的折柳脸皮如此薄,跟梦里飞扬跋扈的泼妇样简直不同。

不知道梦里的折柳若是知道自己叫了仇敌姐姐,该得多跳脚。

谢苓起了恶趣味,笑道:“好妹妹,你能再叫两声吗?”

折柳不明所以,看看一旁的亲姐元绿点头,她又叫了两声姐姐。

谢苓顿时眉开眼笑,把早就准备好的锦盒打开,推到两人跟前。

盒子里是两根上好的凤蝶鎏金八宝簪,嵌着玉珠。

“簪子打的急,妹妹们可别嫌。”

元绿赶忙摆手推脱:“苓娘子能帮我赎回妹妹已是大恩,怎好再收您的东西?”

“姐姐说得对,苓姐姐我不能收您的东西,太贵重了。”

谢苓眸光瞥向折柳,见她时不时眼巴巴望簪子,又因姐姐的话而低下头,心中思量:这姊妹俩倒是不同,一个老实一个心思活泛。

“拿着罢。”

看谢苓神色淡了几分,元绿和折柳才惴惴不安地收了东西。

谢苓道:“折柳妹妹今后有何打算?”

元绿一时愣住,随即挠头道:“这两日光顾着高兴,竟没想妹妹今后的去处。”

折柳用手肘轻碰了一下对方,对谢苓道:“苓姐姐,我打算在家里待着做着绣品换钱。”

谢苓就当看不见两人的动作,扶着茶盏道:“听闻你家兄长好赌?不若你先留在我身边,委屈做个侍女,待日后有好去处了,再离开也不晚。”

折柳来不及婉拒,就听见一旁的亲姐兴高采烈应下来。

她暗自叹息。

元绿啊她的好姐姐,就这么跳进谢家小姐的坑里了。

无奈,她只好强撑着笑意道谢。

——

送走元绿姐妹俩,谢苓又跟雪柳交代了几句话,顿感有些疲惫,揉了揉眉心,打算躺在榻上小憩。

谢珩却突然来了。

屋里新拨来的几个侍女十分殷勤,又是倒茶又是端点心。

谢珩脸色未变,只是唇角微微下落。

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生气的预兆。

长随远福瞥到自家爷的神色,知道若还不阻止倒霉的就是自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