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入戏 伍拾柒

美奂。更别说另一旁还真的用同色的长羽缝制出一条云肩,华美不可方物。

和这条长裙相比,天下舞姬们争夺的,原先属于伶娘的那件霓裳羽衣,可谓黯然失色,连拿都拿不出手。

或许是原晴之视线停留时间过长,跪在屏风旁的匠人连忙邀功似的开口:“伶娘小姐,这是楼主为了戏祭仪式,特地为您缝制的霓裳羽衣。”

原晴之这才想起,昨天她被骗去祭祀之前换下了伶娘的羽衣。再去看,果不其然,那件被换下的羽衣正好端端挂在一旁,被新的羽衣衬得黯然失色。

但这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她便看见后方的架子上摆着一把眼熟的小刀。

这把刀通体铜制,和满屋子昂贵的古董格格不入,粗糙又不起眼。可这样不值钱的物件,却被人珍惜地放在最中央的展示架上,仿佛恶龙圈定的宝藏,甚至就连上面的纹路都被磨平,显然经常被人拿起来抚摸。

这不正是《诡宅》里她随手塞给虞梦惊的东西吗!他怎么还留着!

原晴之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刀上挪开,然后摇了摇头。

伶娘不能说话,她只能用肢体动作表达自己觉得这东西太贵重,无法接受的意思。

却不想这点停顿,被时时刻刻关注她的虞梦惊捕捉。

“你不喜欢?”顺着她的视线,后者看见了那把刀,当即不动声色地扬眉,轻描淡写:“那便烧了,重新再做。”

“摘星楼主,恐怕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望着原晴之颇有些不知如何接招,身为师哥,元项明自然挺身而出:“昨日,伶娘察觉贵楼有疑似活人祭祀的情况,今日便如此做派,实在让我们无法放心。”

从进门开始,虞梦惊的视线就仅仅只停留在原晴之身上。即便是元项明釜底抽薪,说出这样的秘密,想要逼迫他自乱阵脚,这人也没有要挪动自己视线的意思,反倒配合着露出讶异的神情:“活人祭祀?”

“诸位想必对摘星楼有些误会。”

这么说着,他懒洋洋地拍了拍手。

很快,新的纸傀掌事便垂首领命,从外头带来几个人。

原晴之定睛一看,发现她们正是昨晚被纸傀带去沐浴的优伶,就连身上穿着的素色白裙都还是那件。虽说瞳孔全部变成了代表深度控制的黑色,人也木木的,丧失了自我,但她们的确好端端地站在原地,没有被当成圣泉的祭品。

“本座只是对身怀才能的戏伶保有欣赏,想请诸位来顶楼喝喝茶。虽说戏祭仪式的确有祭祀环节,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做出这等行为。”

展示完,虞梦惊忽然话锋一转。

“说到这,我倒是好奇,伶娘小姐是如何得出‘祭祀’这个结论的呢?”

普通的疑问,却带来不亚于十倍的压力,原晴之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审视的目光。

她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是了,难怪从昨晚开始就心神不宁,原来是忘了这个!

庆国已经覆灭数百年,若站在这里的是真正的伶娘或严梨,都决计不可能知道那身衣服其实是给祭品穿的!

怎么办?!

原晴之几乎拿出了毕生的演技,搜肠刮肚寻找办法。

虞梦惊多智近妖,若他只是往武五和雷柔的转世上猜还好,可真要被他发现了端倪,就算他们三能跑,霍星岩也铁定得折在这。

更别说关于戏外的事了,怕就怕虞梦惊猜到了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楼主怕不是说笑了。”

这回及时站出来解围的是戴茜:“我等也是戏人,接触过的戏曲只多不少。单单说活人祭祀,那部十分出名的《邪祟》里,就描绘过类似的场面。我等排练时,穿着的衣服有些相似,伶娘不过生性警惕罢了。”

“哦?是吗。”

若是解释成戏班子看过类似的演出服,倒也未尝不可。但虞梦惊却只是不咸不淡地来了这么一句,不置可否,要人摸不清他到底信了还是没信。

“总而言之,楼主。您目前的安排,恕我等无法接受。”

霍星岩义正言辞:“昨晚回去后,我同伶娘好好商讨过。她并不希望通过这样作弊的方式,成为最后的胜出者。或许这样说会有些不知好歹,但我等还是想还请您收回成命,继续选拔。”

虞梦惊并未第一时间回答。

他继续用那双深沉馥郁的红眸定定地凝视原晴之,仿佛想要剖开她的外表,看清楚内里藏匿的灵魂。

“好啊。”

地上跪着的匠人忍不住疑惑抬头,似乎从未想过,向来独断专行,乖张狠戾的摘星楼主,在面对这么直接的冒犯时,不仅不发怒,竟然还直接应下。

“既然这是伶娘的意思,那本座也不是不能改改规矩。”

摘星楼主这么说着,唇角笑容依旧:“今夜,摘星楼将进行最后一次选拔。”

“至于戏目......不如就《诡宅》好了。”

男人似有所指,意味深长:“伶娘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