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个修士以拱形姿态围在长脸修士周围,对着盛凝玉虎视眈眈。
盛凝玉没有理睬他的叫喊,她随意扫了一眼,起身,踉踉跄跄地从地上捞起一根方才被震断的树枝,对着那群人阴恻恻地笑了:“行啊,玩、玩、就、玩、完。”
那些人本来十分戒备,但看她连身形都不稳的模样,顿时哄堂大笑。
“就这?”那长脸修士哈哈大笑,垂涎的目光在盛凝玉脸上流淌,“小姑娘,你还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扑哧!”血肉被刺穿后搅浑的闷响在空中回荡,盛凝玉不知何时已经出手,她用左手握着树枝,树枝的尖端已然刺入了长脸修士的心脏,直至最后一刻,他眼中的淫邪垂涎仍未散去,只是多了一丝茫然。
他、他怎么动不了——
左手的手骨也有些疼痛,盛凝玉指尖颤动了几分,面无表情的收回手。
“咔嚓”一声,树枝折断在了长脸修士的心脏。
她、她只用了一招?!
随着长脸修士面无血色的倒下,剩下的四个修士的眼中闪过惊恐。
好恐怖的剑术!
一根断木,一息之间,截人性命!
他们老大可是隐元巅峰快要到洞明境的修为!虽然在修真九段里,也只是初阶,但竟被一招秒杀?!
这人……不!
她真的是人吗?!
四个修士吓得两股战战,他们此前从未听闻此行有这样的剑修,加之面前人苍白的面色,鬼气森森的模样 ,与古朴衣衫上的血迹……
他们怕不是惹到了什么弥天境内的妖鬼了!
毕竟早有传言,自当年剑尊不敌通天魔气身陨后,大荒山的弥天秘境至今已百年未开,而周围被称之为“弥天境”的土地上,则终日里烟雾缭绕,怨鬼哭嚎。
怪都怪当年那盛凝玉!还号称什么“明月剑尊”,竟是连魔气都除不干净!
那四个人本是心生怨怼,谁知忽然对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竟是一时间心神恍惚,顾不得其他连滚带爬的走了。
盛凝玉攥紧了右手。
从手腕处蜿蜒直掌心的鲜血触感粘腻,她并不敢看自己的右手,却有些喜欢。
疼痛能让她清醒,也能让她知道,她还活着。
确认那些人走了,盛凝玉无声松了口气。
事实上,她远不如表现出来的那样轻松。
若是放在以往,区区几个筑基巅峰的修士,她只用一道剑风便足以。
而现在,她灵骨被夺,右手指骨断裂,本命剑更是碎得连个残骸都没留下。
灵力全无,却能用树枝使出方才那招,装腔作势的唬人,还多亏了盛凝玉根骨奇特。
寻常修士只有一根灵骨蕴藏体内,大都在心间,手臂,或是腿部。
但她有两根。
一根在右手,一根在脊柱。
也正是因此,当年纵然阴沟里翻船,在脊柱之骨被抽出前,她也拼死在那人的心头留下了一点痕迹。
可惜没能杀了他。
盛凝玉漫不经心的转了转眼,忽得一怔。
她的身后的大树下正依靠着一个青年。
姿容艳绝,肤白如雪,或是因先前经历了一番打斗,他的眉心还留有一丝血迹,整个人显出了几分病态的颓靡。但偏偏他望来的眼神极为干净,不沾一丝尘埃,安安静静的依在树旁,漂亮乖巧得像是一株水上的菩提莲。
好看!
虽然已经记不清脸,但盛凝玉直觉,这人比她被称为“第一公子”的二师兄容阙还要好看!
青年望着她,没有起身,咳嗽了几声,似是想要牵起嘴角,笑容却十分勉强:“在下谢千镜,多谢仙君相救。”
嗯。
嗯……?
盛凝玉眨了下眼。
两根灵骨被抽了一节半,她早已没有灵力,方才根本没注意到这青年。
盛凝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青年身上的斑斑血迹,目光在他还在渗血的腕处凝了凝,脑子迟钝地转了转,慢吞吞地开口:“方才那些人,是跟着你来的?”
青年垂下眼:“是,他们不止想要我的灵骨,还想要我的血肉……方才若非仙君出手,在下定有性命之忧。”
盛凝玉:“……”
原来骂的不是她啊!
盛凝玉宣布,这世上少了五个没眼光的人。
被骂醒的怒气骤然消散,盛凝玉心情好了许多,复又看了眼面前人。
饶是衣衫渗血,形容狼狈,却不掩那天地间一等一的绝色。
盛凝玉思绪飘忽了一瞬。
她喜欢好看的东西。
好看的花,好看的剑,好看的人。
若她还是剑尊时,少不得要为这容貌不俗的小辈讨个公道。
只可惜,她现在已不是剑尊,更不是什么“仙君”了。
盛凝玉晒笑了一笑,眼神又落在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