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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破棺而出 我不会剑

:“不过是一个不知真假的预言,哪里值得您——”

剩下的话,全在褚季野抬眼时,宛如一潭死水的眼神里淹没。

周遭所有侍者噤若寒蝉,连呼吸声都不敢过重。

“褚青。”褚季野平淡道,“下去领罚。”

“……是。”

褚青心头叹息。

褚青原先不过是个入不得眼的私生子,多亏了褚季野念旧,才能被提拔至如今褚家总管的位置。

他比褚季野年长,算是看着褚季野长大的,这些年,褚季野的苦他都看在眼中,作为长辈自然也是心疼。

可他修为低微,又能再活多久呢?等他也去了,小少爷身边就再没有能和他说话的人了。

若是今日的状况再出现……

褚青一顿,忽然脑中划过方才收到的消息,他忽得弯下身,咬咬牙,狠心道:“回禀家主,属下年老力衰,头脑混沌,竟是忘了褚乐少爷还在弥天境下的城镇清剿傀儡之障,那些家臣与乐少爷同在一处,故而尚未带剑修归来。方才误报,还请家主责罚!”

褚季野怔松片刻。

“弥天境,弥天境……”

褚季野喃喃了几遍,而后宛如死水的目光里仿若注入了点点星光,终于又明亮起来。

是了!这是一个自从……他就再也未踏足的地方!

褚季野直接起身,毫不在意自己的动作将面前的案桌掀翻,原本放在上面的酒壶倾倒,酒水的醇厚混着瓜果的果香在空气中弥漫,带着奇异的芬芳。

正如此刻褚季野的表情一样,苍白之中透着奇异且狂热的光芒。

“即刻前往弥天境!”

下首的褚青拱手应下,却在行礼时略微闭了下眼,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疲惫。

不破不立。

万望家主这一次,能看穿才是。

……

“——我只想知道,宁道友听着这些话,是不是也觉得情深义重,十分令人感动?”

这问题问得奇怪且微妙,盛凝玉思绪飘忽了一瞬。

只是谢千镜的脸实在太对她胃口,故而盛凝玉还是带着些许笑,仿若闲谈般漫不经心的回答:“是啊,任谁有这么一个情深义重、念念不忘的未婚夫——”

她刚要说些什么玩笑,却被抑制不住的咳嗽声打断。

谢千镜用帕子捂着唇,咳得声嘶力竭,似乎十分难受。

盛凝玉拧眉瞧着,只觉得奇怪。

明明该是极为不适,可谢千镜方才开口时语气轻缓,面上也勾着笑,姿态清贵优雅,似乎那些话只是随口一问。

唯有那双漆黑的眼瞳。

浸染着湿润的雾气,不带丝毫笑意,像是雨中淋得湿漉漉的野犬,眼巴巴又警惕地望着路过的每一个行色匆匆之人。

一旦这么带入,盛凝玉想起自己曾经的爱宠,就生不起任何气来。

“宁道友?”

盛凝玉叹了口气。

罢了,这人太容易认真,还是别逗他了。

她道:“我不感动,只觉得惶恐。”

谢千镜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勾起,静了静,又轻声问:“为何?”

这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盛凝玉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褚家寻人一事,说到底是为了求得替身。只是明月剑尊乃是天人之姿,千年难遇,我等芸芸蝼蚁又如何能效仿的了?”

她夸起自己来毫无压力,也并不觉得不好意思。

毕竟盛凝玉打心底觉得,她当年的确十分优秀。

天纵奇才,天人之姿。

皎皎皓月,光耀独绝。

昔日里这些话,盛凝玉耳朵都要听烂了。

“也对。”谢千镜长睫翕动,越过盛凝玉看向远处喧嚣,“你我到底是外人,只可惜明月剑尊不知晓,否则定也要被褚家主感动,与他再续前缘。”

台上熙熙攘攘,原是有人从展示变作比剑,愈发到了精彩处。

“我倒不这么以为。”

盛凝玉嗤笑一声,同样将目光转向远处比剑处:“我猜啊,若是明月剑尊知道,可能也如我一样,不会觉得感动,只会觉得恶心。”

别的盛凝玉不敢保证,但自己如何想得她还能不知道吗?

她侧首,余光忽得瞥见谢千镜帕子上染得血迹,心中无声叹了口气。

原先想要调侃他多愁善感的话咽了下去,见谢千镜似乎又要咳起来,盛凝玉到底心中不忍,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背表示安慰。

她压低了声音:“我知你此刻心绪不定,只是如今……先混过今日,之后的事,从长计议。”

他确实心绪不定,谢千镜想。

却不仅是因为褚家人。

谢千镜敛去眼中神色,弯起的嘴角带着几分嘲弄。

她总是这样会说话,字字句句都能落到人心坎上。哪怕根本没认出他,又或是根本已经忘了他,却也能将话说得如此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