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看着面前神色沉静的仙姑,敏锐地意识到了这可能是他们反败为胜的转机:“仙姑问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那算了别说了。”碧落仙子冷酷地把头转了回来,“等你说完你们公子也没命了,还是你家公子醒了我直接问他罢。”
副将:“……”
碧落仙子转而道:“钉子已经打了进去,现在拔钉,你家公子的神识绝受不住那么大的冲击。更好的办法是,我将这个草人毁了,切断它和你们公子的联系,但那一刻,我也不知对他下手的人还在他身上留了什么后手,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
副将有点慌了:“仙姑直接说吧,末将该如何办。”
碧落仙子笑了笑,虽嘴角有笑意,但身上那种气场确实让人不敢违拗:“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是你要保证,无论发生什么,不要一惊一乍的,你要是直接拔刀对着我,我虽然不至于抵挡不住,但总之得想法子摁住你,挺麻烦的。”
深感自己被嫌弃了的副将:“……”
行吧。
公子还在她手里,她要撂挑子不治了谁也没办法,只要忍气吞声地应了一个:“是。”
管你内心怎么想呢,人能被吓唬住就拉倒了,碧落仙子直接扒开了床上青年将军的衣衫,右手手掌虚虚悬浮在青年将军的身体上,确保发生什么事自己都能及时处置。
然后,左手打了一个响指。
稻草人顿时无风自燃。
与此同时,敌方军营里,才寻了一双眼睛换上的年轻君王,表情突然一变,然后一偏头,呕出一口血来。
这个动作让他身边侍奉的宫人脸色都变了,君王暴戾,没事都要打死两个奴隶,像这种不知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给了他这一下子的操作,他能不能报复到暗处那人另说,奴隶们肯定是得吃点挂落的。
于是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撩拨他。
万幸,君王并没有生气,只嘴角勾出了一抹残忍的笑意,嘀咕了一声:“体面的死法你不要,那就只能用不体面的死法了。”
此时,刚好有一个颇俊俏,就是脸色苍白,不似活人的少年将军捧着文书进来,跪到少年面前,一板一眼地汇报军务。
年轻的君王听得并不认真,时不时还走神,看那少年将军的眼神,也充满了一种讥诮。
——他有时候会想,你们这些人,三岁炼根骨,五岁学内气,背兵书,摆沙盘,不知为之付出了多少辛苦,长大了才得以带兵打仗。
可是有什么用呢,南宫苍被我一根灭魂钉变成了炼尸,顾星河如今固然未受灭魂钉之苦,可我在他身上仍有别的手段。
总之,他们那些排兵布阵的本事,总是要为我所用的。
我才是那个生而高贵的人,你们不过是蝼蚁,合该匍匐在我面前,任我予取予求。
这个想法让他兴奋极了,从别人处抢来的双眼都放着某种妖异的红光,远目望去,仿佛见到了那个在记忆中总是光风霁月的顾星河浑身尸气地走过来,跪倒在地,亲吻他的鞋尖。
他为此血脉贲张,蓦然回首,唯一遗憾的是心爱之人不在身旁。
“慕容碧落。”宽阔的大殿里,响起了年轻君王充满怨毒的声音,“你最好是真的死了。”
不然,我必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谁理你呀(ˉ▽ ̄~) ~~
另外一边,副将眼睛直接瞪圆了。
草人熊熊燃烧的一瞬间,副将都不知请了多少大夫,用了多少办法都毫无知觉的顾小将军,骤然睁开了眼睛。
副将眼里顿时爆发出狂喜的光彩。
他想有点什么动作,但碧落仙子开口:“别动。”
副将立刻乖巧了起来,但乖巧了片刻才发现碧落仙子那两个字并不是冲着他说的——是顾星河没有动,甚至连昏迷很久了的人最常规的“水”都没有说出声,只是眼眸中透着疑惑。
碧落仙子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顾星河裸露出来的心口便迅速地变黑了。
一直密切关注他家公子的副将顿时大惊,两步上前,又突然想起碧落仙子提前预告的“不要一惊一乍的”,赶紧尴尬地住了步。
不过碧落仙子暂时没工夫管他。
顾星河心口的黑色蔓延得很快,但碧落仙子手更快——她手掌本就悬浮在顾将军心口,现在她直接按了上去,手掌和顾将军皮肤接触的瞬间,甚至发出了水火交融的滋滋声。
作为主战场的顾星河自然是痛的,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碧落仙子便住了手。
她倒是不惧这一股魔气,但作为水火交融战场的顾星河肯定不好受,真要灭了这股魔气顺便捏碎了顾星河的心脏……就顾星河身上那帝王紫气的浓郁程度,对顾星河下魔气的人不怕报应,她怕呀。
所以碧落仙子想了想,手掌稍抬,另一只手掐了个一个法诀,点在顾星河心口,画了一个圈。
扩散出来的魔气,便固定在这一个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