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骤然放大,挡下了所有冰棱。
只剩半个身躯的黄石脸色很难看,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他还没死,下半身沉进一片扁扁的泥潭之中——然后,他的头颅,连带上半个身躯,被一脚踩进了泥里。
明闻踏过黄石头颅,鲜血染红的衣衫并未沾到肮脏的泥潭,那双寒水浸透的锐利眼眸,扫过天空。
“好强!”红衣女人露出欣赏的神色,“就算负伤,他也比黄石更强!”
黑衣男人:“有点意思,我来。”
他要上前,却被白发男人横手挡住。
黑衣男人扭过头:“怎么,你还想保他?”
“一起动手,不要给他恢复的时间。”白发男人居高临下地俯瞰明闻,视线仿佛能穿透他的眼睛,“不留余力,解决他。”
黑衣男人嗤笑:“至于吗,就他……”
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神猛地一厉,猝然动手!
不仅是他,另外三人也同时出动,一共四位真正的渡尘者,毫不留手,合力向明闻一击!
那是难以想象的攻势,就连此前任何一只S级污染物都无法比拟。恐怖的浪潮仿佛世上所有火山同时喷发,掀起毁灭一切的岩浆热流。
明闻的寒冰层层破碎,花藤撕裂,一切防线都被瓦解,他寸步不退,抬刀横挡——
锋利的唐刀映出他渗血的嘴角,映出他的身后,那座正在坍塌的微缩城市。
一秒,两秒,三秒——
唐刀,破碎!
刀刃化为无数纷飞的碎片,没入明闻躯体,他吐出一口血,没有后退。尽管艰难、仿佛有群山重阻,他却依然向前一步,直面那片末日的阴霾,以他的身躯,挡下了所有攻势!
足以轻易抹去数座城市的死亡浪潮,悉数落于那具削瘦的躯体。
咆哮的烟尘散去,浪潮收尾,红衣女人面露不忍:“死了吗?”
他们眼中,那个年轻的渡尘者已经成了一个血人,身体溃败到难以想象的程度,惨烈到根本无法治愈的伤痕堆压之下,他甚至无力站起——尽管如此,他也没有倒下,鲜血淋漓的手指死死握住一道残缺的刀柄,以此撑地,支撑着破败的身躯。
红衣女人愈发不忍,他们的合力一击是最强大的爆发手段,就连巫燃大人都要为之避让些许。
其实,那一击完全可以躲开,不需要正面承接——只是那样的话,所有的攻击都会落到那座城市上,连一秒都不需要,整座城市将化为飞灰。
这也是他们的计划之一。
红衣女人心疼而毫无愧疚地说:“真是抱歉,如果在此之前,你没有受伤,或许,不会像现在这么惨。”
白发男人目露怜悯:“‘余火’已碎,宋执行长的刀,和他一起从这世间消失了。”
“你会沦为我们的阶下囚,你身后的那座城市,也会成为我们降临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祭品,以他们的血,献给巫燃大人。”
“放心,献祭的时候,我会让你亲眼看见那一幕的。这座城市只是开始,很快,这个世界都将被我们掌控,沦为我们的附属。”
耳道被温热的血液灌满,那些话语落在耳边,也成了尖锐回荡的嗡鸣,根本无法听清。
胸膛被炸开,血肉模糊地敞开在半空,就连呼吸,都是钻心的疼痛。
还好……白熠不在。
这个念头短暂地划过,沉没于眼前的血色里。
明闻想要站起,却无法做到,身体的每一寸都像被火车来回地碾压,光是维持清醒,就已耗尽他的全力。
恍惚之间,他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熟悉而模糊,似乎是他的父母在他体内低语,却又那么陌生,是他从未听见过的语气。
“明闻,孩子……跑吧。”
“回头……回头……”
“回头!”
明闻咬紧牙关,从渗血的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回!”
高空之中,红衣女子惋惜地望着他:“何必如此,加入我们,你将是最年轻的执法者,和我们一起,将这个低等的世界踩在脚下。”
“你会是所有人的主宰,掌控无数人的生死,成为堪比神明的伟大存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那些和你根本无关的人,凄惨地死去,沦为一滩丑陋的肉泥。”
明闻没有回答,他的头颅低垂,像是失去了最后的力气,引颈受戮。
“动手吧,”白发男人平静地说,“将他带走,还有,毁掉那座城市。”
尽管他们每个人都有毁灭数座城市的力量,但谨慎起见,他们盯着明闻,齐齐抬手,不惜消耗了全部力量,再次释放出合力的一击——
毁天灭地的浪潮之下,明闻忽然动了。
他取出一枚纯银色的针剂,毫不犹豫,注入自己体内!
咚。
咚。
咚!
能将人从鬼门关拉回的针剂被完全吸收,所有的流血凝止,心脏的跳动声中,明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