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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们为何都这样看我 狗

散心?”

沈暮云摇摇头,站起身道:“不用了,妈妈,我想尽快把那幅画画完。您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沈凌山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自己的房间里,迅速皱起眉,打电话给安保,让他们查今早送信的人是谁。

高端住宅区的安保部效率极高。

半小时后,沈凌山就收到了调查结果。

“沈女士,非常不好意思,”保安在电话里诚恳地向她道歉,“我们查了今天所有的视频监控,都没能找到您说的黑狗,业主们登记的宠物中也没有符合您描述的狗。”

沈凌山眉间锁成川字:“你的意思是,那条狗聪明到躲开了全部的摄像头,在家门口蹲守到了我家的阿姨,然后再次避开摄像头,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小区中,而你们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察觉?”

保安长在电话中频频抱歉,并反复承诺将加强巡逻、增加监控,绝不会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沈凌山反复询问每一种可能性,但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她不快地挂断了电话,太阳穴开始隐隐作痛,一种微妙的直觉在冒头,竟让她想起了二十年前那场惨烈的生日宴会。

沈凌山咬了一下嘴唇,很快做出了决定。她打电话给秘书,让他安排人在别墅区加装摄像头,再聘请私人保镖,监护住所的安全。

小云不能再出事了,无论如何。

她头痛地想。

……

楼上。

“我爱你”

沈暮云感觉自己中毒了。

只是一封匿名的信而已,恶作剧的可能很大,梦里的记忆混杂着幻觉更加不可靠。他应该把它丢进碎纸机,再告诉林姨不要随便收陌生狗的东西。

但他好像被信摄走了心魂,回到房间后又一次把它拿了出来,对着太阳,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看,反反复复,看到眼睛干涩、脖子发酸,最终确认了一件事情。

信上的每个字,都不一样。

人类的语言对于写信人来说似乎过于难以理解,所以每次落笔之时,“他”都要重新组织笔划。

到底是谁?

沈暮云神经质地咬住拇指指甲,在脑中一遍遍筛查自己的社交圈。

他几乎没什么朋友,也不喜欢出门和人交际,这栋别墅并非沈家主宅,而且位处偏僻郊区,知道的人不多。

熟悉到能有他住址的人凤毛麟角,就算把爸爸妈妈两边的亲戚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

沈家人丁单薄,亲戚之间氛围很好,不可能对他做这种恶作剧。爸爸那边更是全部意外过世,只剩下他一个人。

排除这些亲戚,剩下的“嫌疑人”很少。

第一位,就是他新招的助手,沈乙。上岗的第二天他便告知了沈乙他的住所,并为他开通了小区权限。

第二位,是他的私人医生,沈甲。他在沈甲那里初次就诊时,曾在病历档上如实填过自己的住址。

第三位,是他的好朋友兼大哥,梁和玉。梁和玉是他小姨家的养子,跟他一起长大,兄弟两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感情一直很不错。梁和玉时不时会来他家探望他。

第四位,是几个月前在学校里认识的新同事,沈冰。那天他上完公开课后忽然犯病,在办公室昏厥了半小时,醒来时正好在热心同事沈冰的车上,因为不想被拉去医院,所以沈暮云拜托他送自己回家。

第五位,是他很欣赏的一位新锐画家,沈丁。他在某次画展上被一副作品深深吸引,而正巧作品的创作者沈丁就站在他身边,于是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沈丁问了他的地址,说有新的作品的话想寄过来,请老师指点。

第六位……

沈暮云实在想不出来了。

再往外发散,只能将一些快递小哥、网购商家、校档案室管理员……等等一系列跟他完全不熟的人加入嫌疑。

稍微熟悉一点的,只有上面五位。

会是其中的谁?

沈暮云把指甲一直咬到肉,还毫无察觉地继续往下啃。他不应该深究莫名其妙的恶作剧,却偏偏对这封信极为在意,每每想起来,胸腔里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

沈暮云吸一口气,阴沉地盯着信,终于放过发红的拇指,把手伸向信纸的一角。

他撕下没有写字的地方,呼吸急促地将它塞进自己嘴里,像异食癖患者那样仔细咀嚼品尝。

……甜的。

……口感很柔韧。

……很好吃。

沈暮云将“纸”吞下去,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已经吃掉了所有的边角,只留下信的主体,并开始对信封蠢蠢欲动。

沈暮云愣了几秒,然后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将信丢到床上,给自己倒了整杯冰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我在做什么啊,他想。

冰水浇灭了胃里的火热,他冷静了几分钟,把信拍了照,折起来收进书柜最深处,让它远离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