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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成了死对头的掌中啾 心魔

,他缓缓躬身,仍在打量那黑衣人的面容或是眼神。

方才出言不逊的都已经被天帝斩杀,前后反差过大,此时被重军围住的空旷场地倒显得过于安静了。几近落针可闻。

可是下一瞬,那唯一幸免的黑衣人也突然开口,用同样粗粝嘶哑的嗓音喊道:“邪天帝手刃亲父,不孝,不慈,不义,不仁!信奉这样的人统治,天界亡矣,四界亡矣!可怜,可叹,可.....

“悲”字音刚落,这道粗粝刺耳的嗓音也消失了。

布衿爆破撕裂的声音传来,是天帝手中的三清剑将此人了结。

从始至终,天帝一句话都未说。

视线从镜子上转开,戚葭抬头。

禁制消失了,包围圈也解除。

天将们紧锣密鼓地收拾那些散在地上,有些勉强能维持人形、有些则早就不成人形的残碎肉块。

周围散发出一股极致浓烈难闻的尸臭味。

如此惨烈作恶的画面,即使不再有包围圈,也反而没仙敢靠近了。

或者说从那些黑衣“人”破口大骂天帝的时候,围观的大部分仙众便已经明哲保身地散去了。

众仙散去,愈加稀薄的人影中,戚葭抬头,正看见虞白溪转身。

视线骤然撞到一处,他们隔着遥远的距离对望。

距离太远看不真切,但索性是被发现了,戚蘑便散出神识,只觉得天帝一双灰蓝色的眼眸中,铅灰色更重了一些,像一汪凝国住了的冻潭,寒气四溢,宝无生气。片刻后,戚葭干脆收了镜子,正打算上前。

可这时,又有蓝衣银甲的将领去到了天帝身边,低声汇报着什么。

距离这么远,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凭借神识依稀探知:

“陛下,本次围剿统共斩杀掩日族傀儡十六名、长老一名,暂时还不知他们是如何混入九重天的,以及是何目的。”虞白溪脸上无悲无喜,只是说:“这群人中没有‘长老’。

蓝衣将领立即正色:“陛下是说....他也不是?”

他指的是那些黑衣人中跪在最前、也是被天帝留在最后杀的那一位。

“继续去搜。”

天帝不置可否,声色冷厉:“他一定还在九重天,搜到了立即通知本座。”

"是。"

虞白溪那边应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很快便有蓝衣银甲卫跑来传话,说陛下下令,要韩将军护着天后好生回去休息。戚葭看过了、知道怎么回事了便也不想留着添乱了,他当即点头表示同意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上,德昭世子跟他一道。

“你没事吧?”

方才虞白溪杀人时,戚葭便感觉自己身边的德昭世子明显受到了惊吓。

如今少年也是一路沉默,虽脊背笔直仪态不失,却也神色怏怏地。

戚葭一出声,他立即又颤了一下。

.....叔婶,我,抱歉,我方才只是有点害怕....."

德昭世子虽在戚葭眼里已经三千岁了,但在世俗眼中他也不过方成年。

而且或许槐积仙上和宗老们都对他予以众望,按旧日那些仁厚的天帝们所培养,反而将这位世子养得循规蹈矩、极为老实守旧,胆子却不大。看他瑟缩不已的样子,戚葭安慰他:“别怕。”

“你叔父只杀该杀之人。

“叔父做得对。”德昭世子一皱眉,眉宇间凭白多了几分硬气,说话也铿锵有力起来:“掩日族选择使用血祭妖术蛊惑人心,叛出天门,不容于世。这样的异族就应该赶尽杀绝。说着,德昭世子又抬头看了戚葭一眼,那一眼眼含惊吓,再之后又迅速低头,连威蔑都不敢看了。...我,我是觉得,他们那样骂叔父

..叫人生气。却无可奈何。掩日族好像杀不尽似的

对方的反应莫名让戚葭想起不度山上的小动物。

偶尔他蹲在树杈上小憩,有小松鼠路过吵醒了他,那松鼠也是这般受了惊后惶恐避让的眼神。

于是戚葭不由抬手摸了摸德昭世子的头。

世子虽然刚刚成年,身骨却已长成。

他身型比戚葭要宽阔,但身高却比戚葭要差了几分,外加上其拼命埋头,所以戚葭很容易便摸上了他的头顶。甫地被摸了头顶,德昭世子更是大惊失色地抬头望向戚葭,下意识地欲查明情况。

但这回抬头他便忘记再迅速低下了,因为散在风里的淡淡兰花香中,那人明丽的脸上笑靥如花。

戚葭笑着说:“你觉得自己无法胜任天帝之位?”

德昭世子没有回答。

戚葭便又问:“你不想做天帝?”

类似的问题,虞白溪也问过虞德昭,他当时问得是世子想做天帝么?

当时德昭世子便直接被吓得不轻。

德昭世子不怎么怕他,反而没什么犹豫地认真回答了:

但或许是戚葭的笑容很灿烂,语气也很随意,与陛下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