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指尖晶莹如雪,日色犹如赤色的火焰流淌而下,灼灼欲燃,在纤细腕底流镀上一层清透璀璨的光华。
沈林子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忍不住“啧”了一声:“谢小玉,你行不行啊。”
话音未落,只听砰砰连声。
只是弹药虽然已经打空了,但猎物却还好端端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辛弃疾环顾四周,始终没发现哪里有爆.炸,纳闷道:“宣明,你到底把子.弹打到什么地方去了?”
谢晦茫然地耸耸肩,他就是凭感觉乱轰的。
正要说什么,蓦见远处一阵地动山摇,观其方向,竟然是绍兴境外的一座山。
沈林子大惊:“燧.发枪的射程有这么远吗,我这个制作者都不知道!哪里又是什么地方?”
“方才似乎连响了好几声”,辛弃疾推断道,“应该是半途碰到了大量易燃物,导致了二次爆炸。”
沈林子挠头道:“啊,好像是有大量火油埋在那里的……”
反正那座山无人居住,塌了也就塌了。
几人互相望了一阵,默契地决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谢晦斟酌道:“每枚子弹只有一发,且更换间隔过长,倘若在这段时间内被敌人杀至面前,恐怕凶多吉少。”
辛弃疾想了想,倒是有一个解决方案:“不如融入却月阵,外以步兵战车护持,火器兵居中,也可顺带阻击金人重骑兵冲击。”
谢晦赞许地点点头:“此言大善。”
“既然已经商议出了新思路,那咱们就先吃烧烤去,回头再让阿和训练火器营”,沈林子命人捡起今日杀死的一排猎物,兴高采烈地说。
檀道济去了浙江亭外训练水军,督工建设新的战船,一时半会回不来。
辛弃疾自无不可:“好。”
沈林子反手从袖中掏出一套美颜产品,以水洁面后,便开始涂抹那些瓶瓶罐罐。
一边碎碎念道:“每天烟熏火燎很伤皮肤的,可不能不做好护肤措施……幼安,你要来点吗?”
辛弃疾敬畏地往后退了一步,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魏晋南北朝,是一个极端看脸的时代。
因此公卿名士、士庶佳人,不分男女老少,都喜欢涂抹脂粉,化妆护肤,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没想到,就连沈林子这等名将都不例外!
辛弃疾站在这里,感觉自己就仿佛麻婆豆腐里的草莓,显得格格不入。
“别客气”,沈林子很是自来熟。
他无比豪爽地蘸起手上的脂膏,在他脸上拍了拍,又以揉面团的手法捏了好几十下,热情地说:“来嘛来嘛,不用担心不够用,我这还有很多。”
辛弃疾被他强行抹了半张脸,瞬间戴上了痛苦面具,反手就决定拉谢晦下水:“你怎么不给宣明抹?”
沈林子当即一转身,嘿嘿笑道:“小玉你也来……”
“哦”,谢晦粲然微笑道,“我天生丽质,用不着这个。”
辛弃疾:“……”
那你可真的好棒棒哦。
他发誓自己真的只是随口一问:“既然你是「小玉」,本朝可有「大玉」?”
“自然有”,谢晦笑吟吟地说,“那便是我的小叔叔谢混了,当年号称「江左风华第一」。”
他和小叔叔一起去拜见刘裕,刘裕深为惊艳,称“一时并有两玉人耳”。
北府军一向喜欢给人起绰号,就这般「大玉」、「小玉」地乱叫起来。
谢晦又道:“小叔叔真的很好看,十倍于我。”
“当时他党附逆贼刘毅起兵造反,主公都不忍心杀他,想让他将功折过。可他一心求死,所以就……”
“他去世之后,主公一直觉得很可惜,时常惋叹,以后登基没了捧璧献玺之人,小叔叔如此风华,竟埋于尘土中,不能使后人得见。”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目光忽然看向了辛弃疾:
“说来,自从小叔叔走后,本朝确实还缺一个在登基时可以捧璧献玺的美人呢。你虽然不是典型的江东名士风格,但你可以走武将名士风……”
这都叫什么事。
辛弃疾被他看得一阵毛骨悚然:“打住,停止你这个危险的想法!”
见他如此抗拒,谢晦遗憾地收回目光,抚摸着一绺垂落的乌发,语气悠悠地说:“我觉得你那个徒孙,也是我的后人,就挺合适的。”
辛弃疾想到可怜的小徒孙,用仅存的良心发出了微弱的抗议:“小玉为何不自己去?”
谢晦一脸理所当然:“你也知道我是本朝佐命元勋,开国当日不知有多少事要忙,哪有空去排练奉玺绶。”
辛弃疾:“……”
他也只能说,小徒孙你自求多福吧。
……
少年文天祥并不知道,师祖已经把自己卖了。
此刻,他正在刘穆之身边,学习批改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