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扶京质问他:“你能次次称病吗?”
林羡玉语塞,但他还是说:“扶京哥哥,我已经做好决定,我真的想留下来,不是为了....为了他,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留下来。“你一一”陆扶京当着林羡玉的面,什么都说不出来,连问话都隐晦到了极点,“玉儿,你真的明白吗?你真的想好了吗?”林羡玉懵懂地点头。
一旁的赫连洲却眸色深沉。
陆扶京最终只能颓然地离开,林羡玉看着他的后背,又想起这些年陆扶京对他的照拂,陆扶京对他也算是百般宠爱,不管去哪里巡视,回来之后都要给他带上一大堆的礼品。林羡玉以前只觉得扶京哥哥是个大好人,此刻通了情爱,脑中又全是陆扶京方才失落的神色,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往前追了一步,却被扭伤止住,他扬声说:“扶京哥哥,我们的挚友情谊在我心里是谁都替代不了的。”陆扶京的脚步停了停,最后还是继续往前,径直走回自己的厢房。
萧总管看着这场面,还一脸茫然,赫连洲已经向他发布了命令:
“让人把桑荣和纳雷喊过来。”
萧总管连忙说:"是。"
兰殊问赫连洲:“您真的要派兵支援谵王?”
“邓烽的军队外强中干,只够吓唬吓唬祁国皇帝的,让纳雷一路散布北境十万大军来袭的谣言,不费多少兵卒,邓烽自会不攻而破。这种战术,纳雷最得心应手。”赫连洲沉声道:“支援是真,帮谵王也是真,但更重要的是,我要借此机会,名正言顺地拿到祁国的地形舆图,为以后的事做好准备。”阿南一直在门外等着,等得昏昏欲睡,才等到他家小世子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林羡玉打了个哈欠。
他第一次参加正儿八经的公事会议,起初还打足了精神,恨不得把他们每个人说过的话都记下来,可是听着听着就听不懂了,北境人的名字古怪又难听,林羡玉问了几次“他是谁?”“他又是谁?”然后就再也跟不上了。
虽然赫连洲很在意他的表情变化,每当他皱起眉头的时候,赫连洲就会把话重复一遍,还要追问:“玉儿,哪里不明白?”他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很笨,便说:“都明白,都明白,你别总是问我!”
他这一吼,赫连洲就不敢再问。
一旁的桑荣见了,半晌没回过神。
好不容易听完一整场讨论,林羡玉这才意识到,他在斡楚经历的那些事实在不值一提,不管是状告官府还是建立榷场,都是赫连洲为他布置好的戏台子,让他开开心心地上去,唱上一段,顶多算是自娱自乐。林羡玉叹了口气,心知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他愁眉苦脸地望着阿南。
刚要回屋,身后忽然传来赫连洲的声音。
“玉儿,今晚我可不可以一"
自从知道林羡玉不会离开之后,赫连洲的情绪始终高昂,完全不像失眠了半个月的人,他甚至开始得寸进尺,想延续昨晚的温存,继续赖在林羡玉的床上。。林羡玉凶巴巴地推开他,叉腰道:“不可以,在我原谅你之前,你不能和我同床共枕,除非我需要你了,你才能来。”被林羡玉断然拒绝,赫连洲并不气馁,他低头靠近,说:“那我就要玉儿门外等着,替了阿南的活,整夜守着你,等你需要我。阿南不明所以,呆呆地摆了摆手,解释道:“王爷,只需要守到二更天的时候
殿下很快就会睡着的,不用守一整晚。
赫连洲一时哑然。
兰殊在后面笑着说:“阿南,待会儿就要用午膳了,快把殿下扶回去。
阿南“哦”了一声,抱住林羡玉的胳膊,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回了屋。
赫连洲看着林羡玉走得还算稳当,便转身出了府,有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一直到晚上,他才回来。
林羡玉的屋子还亮着。
赫连洲走到窗边,屈指轻叩,问:
"玉儿,睡了吗?"
林羡玉没应他。
赫连洲又问:“玉儿在做什么?”
片刻后,里面才传出一句幽幽的:
“玉儿在看书,不许打扰。
赫连洲忍不住弯起嘴角,明明只是一句话,却让他满身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玉儿,今晚星月交辉,夜色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