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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穷美想往上爬 暗涌

新闻时长一小时。”】

开始了。

孙聆雪立即坐正身体,顺手拉一拉黄婉云,示意她认真看。

屏幕上,主持人凝视着镜头,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仿佛能直直看到屏幕前的观众。

【“在这里,我们向……观众……宣布重大消息……”】

主持人在正常说话。

但屏幕出现了轻微的摇晃,还有“滋滋”的声音。

图像被扭曲,色彩被剪碎,主持人那端庄严肃的形象也频频破碎,直到扭曲成完全不成人型的模样。

“咦,电视坏了?”黄阿姨下意识站起身,想去捶电视几下。

这是用过显像管电视的人们的通病。在显像管电视的时代,如果电视出现雪花画面,那最简单直接的“修理”办法,就是捶电视几下。尽管现在面对的是等离子电视,黄阿姨也还是保留了年轻时的思维习惯。

“等等!”孙聆雪抓住黄阿姨。

“聆雪?”

孙聆雪没有回答。她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盯着那忽闪忽闪的图像,听着音响中传出的断断续续却仍在坚持传递的话语。

【“异化时代……异化现象……异化生物……”】

空气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缕难闻的气味,像是焦油味。

很淡,但的确存在,而且来源于……

“啊——!”

黄阿姨尖叫一声,猛地往后跌倒,陷进沙发里。黄婉云也尖叫一声,却是反而站了起来。

不仅是这间屋子,门外、窗外……远远近近都乍然响起尖叫,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幕,也同时在不同人家家里发生了。

眼前的一幕——

电视屏幕上,图像不断扭曲,形成一大团盘踞的、棕黄色的东西,像树木的根茎,也像虬结蠕动的长虫;这些东西在画面中缓缓蠕动,继而调转方向、拍打屏幕,拍出一块块涟漪似的图样。

接着,第一根触须击碎屏幕,从中探了出来,直直伸来。

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

眨眼间,大团扭动的长须就铺满了屏幕前方的地面;那无数长须交织、扭动,形成无数漆黑的缝隙,从那缝隙中,隐约闪过一张张惨白的鬼脸。

滴滴答、滴滴答……

不知哪里传来这样的声音,仿佛粘稠的液体缓缓低落,空气里也漂浮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刚才还温馨的家里,忽然变得一片森然。

“这、这究竟……”黄婉云虽然下意识去维护母亲,却也忍不住微微发抖,她咬紧牙,从颤抖的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别动。”

孙聆雪站起身,横起左臂,挡住黄婉云,同时右手按上腰后刀柄,反手拔/出西瓜刀,熟练一转,就将刀尖朝前。

——“……你,你怎么还带着西瓜刀?”

饶是恐惧,黄婉云也不免分神一愣,继而骤然受到鼓励似的,竟也再次站直了身体,还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抡在头顶,像准备好鱼死网破。

孙聆雪余光看见她的动作,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看,武器在手就有安全感。”她声音平稳,目光却有些凝重。

她盯着那蠕动而来的触须,不时也捕捉到暗处窥视的鬼脸;空气中那股焦油味依旧盘旋,也依旧那么淡,并没有加重的迹象。

——嘻嘻嘻……

耳边传来诡异的轻笑,忽远忽近。

窗外,已经有人发出一连串惨叫,楼上楼下都是“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已经被吓得屁滚尿流、满屋子乱窜了。

看上去很危险,但是……

孙聆雪皱紧眉毛,干脆闭上眼,好让气味的轨迹图更加清晰。

没有了视觉,意识的世界就放大,宛如月光映在黑暗的水面上,波纹的细节渐渐清晰。气味的轨迹图……不,这称不上轨迹,她脑海中浮现的是密密麻麻的点,这里一点、那里一点……

她只“看见了”一副黑白的噪点图,没有任何能够追溯的轨迹。

难道……

孙聆雪原本都要唤醒鱼龙剑了,但忽然,她睁开眼,按捺住这个念头。甚至于,她连刀也收了起来。

西瓜刀重新滑入皮革刀鞘里,稳妥地贴合进旧日的形状,收敛起一切锋芒。

也在同一时刻,那扭曲蠕动的触须、闪烁的鬼脸、粘稠的水滴声、阴恻恻的笑声……

一切都消失了。

电视画面也突然恢复了正常。

衣冠楚楚的主持人坐在台前,神情还是那么庄重,且好整以暇地说:

【“好,那么,相信刚才短短的一分钟,给观众朋友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主持人口齿清晰,语气平稳,但无论怎么看,对方的眉眼间都藏着一丝忍耐的笑意。

孙聆雪捏了捏鼻梁,不是吧,不会真的是……

这么严肃的新闻频道,真的会干这种事吗?她不禁瞪着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