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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玉 怜惜

纪明意道:“是吧!”

陆纨瞥眼小妻子得意洋洋的小眼神,忍不住泼冷水道:“医术高明不假。可这脾性,当真不会影响阿意的生意吗?”

纪明意叹口气,悠悠道:“唉,郎君别说,多少影响了一点儿。”

“不过,我方才教训他了,他答应我会改的。每个人在这世上都不容易,他家里还有个生病的老阿嬷要养呢,算了,再给他个机会吧。”纪明意心平气和地托着腮道。

陆纨短暂一怔,他清俊的脸上出现一丝微微的笑意:“阿意善良。就冲这份善心,你清风堂的生意,必然要蒸蒸日上。”

“希望能如郎君所说。”纪明意美滋滋地笑着。

陆纨则放下茶盏,他格外温柔地摸了摸女孩儿的脑袋。

陆纨就这么陪着纪明意一直在清风堂里头待到了午后,二人一道在外头用了午膳,方携手回府。

在回府的马车上,陆纨对纪明意道:“开医庐悬壶济世自然好,但医庐到底还是一门生意。做生意最忌讳的事情就是一家独大,否则会遭到很多人眼红妒忌。阿意的清风堂甫一开张就备受瞩目,之后经营时更需小心。”

类似的话葛氏也交代过她,纪明意明白,而今听到陆纨用温和的口吻又说了一遍,心知他是在替自己操心,忙乖顺地点了头道:“我知道的,郎君。”

陆纨于是轻轻抚着她柔顺的青丝,单手将她搂抱在了怀里。

陆府门口,陆承正准备外出,见他们归来,他停住了脚步,与陆纨擦肩而过的时候,陆承道了句:“爹要出门,怎么不叫上孩儿一起,孩儿每日在家中无事,正好与爹作伴。”

陆纨的声音淡淡的:“为父看你忙得很。”

陆承虽说这几月不用去书院,可他一直是极自律的少年。

每日寅时就起床扎马步练枪,天气好的日子里他还要出门跑马,好不容易闲下来,他便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头的书房中,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连想要进去送水伺候的枫林也不例外。

陆承面不改色地说:“若是爹有差遣,孩儿自然能腾出功夫。”

陆纨挑唇淡笑,以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他,陆承也微笑应对。

在旁听到他们对话的纪明意,只觉眉头直跳,她顶着刺眼的阳光说:“咱们先回屋子里,之后再叙话,可以不?”

陆纨不置可否,陆承也跟在后头迈动了步子。

昨日下大暴雨,今日就又出灿烂的大太阳,谁见此,不想骂一句老天爷反复无常。

纪明意除了想骂贼老天,还想骂眼前这对父子。“别吵架别生气”这类话,自她嫁到陆府以后,已经说过太多遍,纪明意自己都听烦了。

落座之后,她干脆装作没觉出他们父子的僵硬气氛,只抱着茶盏不做声。

陆纨饮了口茶后,不咸不淡问:“我听说松柏回来了。此去山东,这一路上还太平吗?”

“还成。”陆承回道,“他全程随着人流走的官道,期间远远碰见过一次马匪,不过还好,马匪没近他们身。”

“爹此去京城,也一定要走官道。孩儿听说马匪在山东山西之间相互流窜,山西亦不得太平。”陆承说。

纪明意问:“松柏之前被派出府过吗?”

奇怪,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难怪上两个月,她看见陆承身边只有枫林在随侍。

陆承喵她眼,慢悠悠地说:“是啊。”

“我吩咐他送银杏回山东,帮她安家之后再回来。”陆承说。

猝然听见银杏的名字,纪明意的目光迷离了会儿,少顷她才转了转眼睛问:“银杏不是——”你娘的陪嫁?

纪明意默然咽下后半句话,柔声问:“她犯什么事儿了?”

“以下犯上,不敬主家。”陆承低沉的声调微寒,他很冷静地说。

纪明意点点头:“喔。”

陆纨由着儿子在纪明意面前表功完,他才冷不丁开口:“九郎,银杏在你院子中尽心伺候了十多年,而今你既然打发她家去,之后打算再将谁提拔起来掌事?”

陆承道:“随便,听爹安排。”

陆纨笑一笑,随口说:“那不如秋水罢。”

“她是家生子,与你也年纪相当,”陆纨的话中似有深意,他的双眸浅淡,波澜不惊地说,“她来服侍你,比银杏更恰当。”

纪明意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她若无其事地垂首饮茶。

陆承的双眼黑沉沉地,聪明如他,当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要让秋水来给他做通房丫鬟了。

陆承的眼睫垂下,片刻后,少年轻轻地勾唇微笑,故意语带邪气地说:“秋水在正院里伺候过爹几年,再来孩儿院子里。这合适吗?”

纪明意被呛得咳嗽一声,害怕太吸引注意力,忙又忍下,她憋得满面通红。

陆纨的手指骨紧了紧,显出手背上的几道青筋。

他面色微凉,峻声说:“秋水是为父院子中的一等丫鬟,管事的才能不下